我在六朝傳道!
皇帝駕崩,新帝登基。
李漁估計一時半會沒有人得空理會自己,便帶著武順和瓊英,在大明街道上溜達。
正陽門外,胡同街市人來人往,摩肩擦踵,沒有因為皇帝陛下的駕崩,而影響到百姓生活。
大明京城百姓的購物欲望並不弱於汴梁,“家無擔石而飲食服飾擬於巨室”,靡麗奢華之風習以為常,“市井販鬻廝隸走卒、亦多纓帽湘鞋紗裙細絝”,即便轎夫隸卒之流終日奔波辛苦,晚間歸來也要沽酒買醉。
有的人忙活上一天,賺的錢到了晚上全部花在青樓裡,白天當牛馬,晚上做大爺,不亦樂乎。
好在燕京也是六朝大城,真的肯賣力氣,賺錢的地方也多,總不會有力沒處使。
或許其他地方的人會懷疑,飯都吃不上還要穿好衣服喝好酒吃肉,這不是有病麼?
彆問,問就是臭外地的懂什麼,這就是老bei京。
瓊英走進一家首飾店,挑揀比較幾件首飾,終拿起一支珠釵,往頭上比了比,扭頭笑道“李漁哥哥,好看麼?”
李漁看都沒看,張口就道“好看,好看極了。”
武順捂著嘴偷笑,她的眼光很高,而且以她大唐仕女的眼光來看大明的首飾款式不太入眼,反而好奇地觀看周圍大明京城的風土人情。
儘管武順早就知道汴梁、燕京這樣的大城,但是武順一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能來。六朝很大,對於她這種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來說,都是書裡很遠的遠方罷了。
店鋪外麵一陣雞飛狗跳,原來是錦衣衛路過,他們不知道又抓了什麼人,押著一群犯官家眷,沿途百姓指指點點。
李漁稍感詫異,宣德皇帝在位,輕易不會捕殺大臣,這才剛死屍骨未寒,難道朱祁鎮就要大開殺戒了?
不能夠啊,他才九歲,難道是太皇太後?
李漁好奇地走到店鋪門口,隻見被抓的人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血痕累累,看來遭受了嚴刑拷打。
為首的一個,眼神有些淒然,走起路來兩步一踉蹌,幾次都差點跌倒。
“這是誰啊?”
“這你都不認識,你算是問對人了,此乃九省都檢點王子騰,據說是貪墨被人告發了。”
“該!怎麼在這個時候押進京了,這不是晦氣麼!說不定陛下就是被他給方死的。”
“你要死啊,什麼舌頭都敢嚼,那可是錦衣衛,你不要命了?”
路人趕緊左右看了看,他隻圖一時嘴快,說完就後悔了,馬上狼狽逃竄,生怕被抓。
李漁一聽這個名字,頓時來了興趣,這個人是賈寶玉和薛蟠的舅舅,王熙鳳的叔叔。
他竟然被逮起來了,李漁嘖嘖稱奇,格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哥,我聽說王家樹大根深,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扳倒了。若是說貪墨的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咱們太祖爺駕崩之後,幾個當官的不貪一點啊,還至於捉起來打成這樣?”
小夥計神秘兮兮地對他說道“聽你口音不是燕京人吧?”
“我是汴梁來的。”
“難怪,客官有所不知,這裡麵的水太深了,說了你也不明白,還是不知道的好。”
李漁對這個謎語人十分無語,但是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下細問,不如自己改天去打聽一下。
在街上逛了很久,眼看天都要黑了,李漁才帶著武順瓊英回酒樓。
如今是國喪期間,酒樓裡人少了一半,上樓之後,不停有人從樓中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