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詭異的眼睛,從房頂窺視下來,正好看著元春的臉龐。
很快,睡夢中,元春就遇到了兩個老人。
他們鶴發童顏,身材魁偉,身影越來越近。
元春覺得有些熟悉,而且十分親切,忍不住上前招手道“兩位老人家。”
“你竟然能看到我們?”
“呀!這好像是我們的血脈,小女娃,我來問你,你可是金陵榮國府的子孫?”
“小女子賈元春,正是榮國府的女兒,家父便是賈政。”
“小女娃,你聽著,我是你的曾祖父,我們賈家有一場大的劫難,隻有你能解”
窗外蟲鳴聲不絕於耳,元春豁然醒來,嘩的一聲從水池中站了起來。
她的額頭滿是汗水,不知道是水氣蒸的,還是發夢的緣故。
水聲驚醒了打盹的宮女,她們不敢出聲,生怕被貴妃發現自己睡著了。
好在貴妃並沒有發現她們,她直直地站在那裡,渾然不顧自己春光乍泄,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大明皇帝朱祁鎮剛剛繼位,就要去金陵拜祭孝陵,滿朝大臣剛想反對,聽了皇帝陛下的理由,全部閉嘴了。
先帝駕崩,按理說剛剛繼位的皇帝沒有任何理由出京,但是真給朱祁鎮找到一個。
陛下說是太祖托夢,要他為先帝去一趟金陵,祭拜祖先。
皇帝說了這話,基本上沒有人敢反對了,除非你活夠了。
你若是覺得皇帝說的是實話,那就沒有任何理由反對,畢竟孝是最大的政治正確。
你若是覺得皇帝在撒謊,那麼恭喜你,喜提欺君之罪一個。
而且小皇帝去一趟金陵,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的朝中權貴,都是金陵豪紳推薦的。
這次皇帝去應天府,非但點名很多達官顯貴隨行,還帶上了賢妃賈氏,正好順路省親。
官道上早早就淨了街,行人們莫名其妙,直到看見皇帝的儀仗出來。
所有人都好奇地觀望,中心的馬車內,元春挑起了車簾的一角,心情十分好。
她終於可以幫家裡做些事了,而不是在那空擔心,原來賈府真的有災難即將到來,好在祖宗庇佑
“一件大事,即將發生,我們會再次震驚整個六朝大地。”
李漁顯得有些激動,在他身邊,玄狐白毛表情懶懶的,眼皮都沒力氣翻一下,左慈也很平靜。
“喂,你們不激動麼?”
白毛笑道“說實話,你可比你的前幾任沒勁多了,人家是直接造反,引得天下大亂;要麼就是原地兵解,消弭一場曠世災禍,你倒好,到處搞政變,有些上不了台麵了。”
左慈伸了個懶腰,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汴梁你搞政變就算了,最後扶持一個小女娃登基,然後就放權了。合著忙活半天,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要幫著人家打點江山,收拾爛攤子。”
李漁冷笑一聲,啐道“你們懂什麼,鬥爭要講究手法,你看他們轟轟烈烈,可是他們成功了麼?搞政變怎麼了,隻要目標是高大上的,就不會有檔次低的手段。”
薛蟠在一旁說道“沒錯,我們做事就是這樣,腳踏實地。”
腳踏實地四個字能從薛蟠嘴裡說出來,李漁感到一陣欣慰,自己也算對得起薛夫人和寶釵了。
他拍了拍李漁的肩膀,說道“這次成功之後能不能讓皇帝給我個官兒當,掛個名號那種就行,我好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瞧瞧,什麼叫光宗耀祖。”
李漁剛想答應,但是一想朱標那性格,這事八成很懸
就算是他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給薛蟠封個官,恐怕心裡也有芥蒂。
李漁說道“你糊塗啊,你想一下,這次不知道整倒多少你的親戚,到時候你封了官,他們都知道有你的份了,全都一股腦兒去找你娘,你怎麼辦?”
薛蟠一聽,嚇得直呲牙,“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可千萬彆當真,這事完了我馬上就回汴梁,大明這地再也不來了。”
李漁點頭道“孺子可教也”
他轉頭看向左慈和白毛,眼睛一動,問道“現在你們總可以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得罪大明皇室了吧?”
左慈嘿嘿一笑,說道“這不是當年老朱要給他兒子來個逆天改命嘛,我們兩個就來湊了個熱鬨,他看我們法力高強自然是十分高興。可是這事畢竟是違反天條的,做了之後恐怕會惹上無窮的麻煩,所以我們拿了好處之後,就撒丫子開溜了。把老朱氣的不輕,下旨大明後代子孫,世代通緝我們。”
李漁咽了口唾沫,沉默片刻說道“猛,連老朱的便宜都敢占,手段還這麼下流無恥。”
左慈尷尬一笑,“雖然這事朱標也是苦主,但是我知道,這小子是個厚道人,跟他爹大不一樣,他肯定願意解除這道通緝令的。”
“你們是真好意思張嘴。”李漁嘲諷道“臉皮夠厚的,要是我乾出這種事來,一輩子也不要再來大明了。”
他的這番言語攻擊,對左慈和白毛這對滾刀肉來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傷害。
這兩個人的臉皮,不是他能想象到的那種厚度,沒事人似的繼續眯眼打盹。
李漁心情澎湃,望向遠處的孝陵,在那裡朱標已經在等待了。
死去的懿文太子王者歸來,從陵墓中爬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