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許都的街頭,李漁跟在一人身後。
此人寬袍大袖,麵向儒雅,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家師雲遊四方,常有書信來往,隻是不知去向。”
李漁笑道“那怎麼寄信?”
“隻需在一個泥人前麵,將書信焚燒,家師便能看到。”
李漁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左慈的手段。
眼前的道士乃是抱樸子葛洪,他幼時喪父,家境漸貧,以砍柴所得,換回紙筆,在勞作之餘抄書學習,常至深夜。鄉人因而稱其為抱樸之士,他遂以“抱樸子”為號。
不同於左慈,葛洪性格內向,不善交遊,隻閉門讀書,涉獵甚廣。
其實左慈的很多本事,反倒是從他徒弟這裡學到的,不過葛洪最重要的金丹大道,確實是跟著左慈學的,而且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素問正經道長已經踏破虛空,得證大道,從此長生不滅,逍遙自在,不由得讓人羨慕敬佩。”
李漁擺手道“哪裡,不過是些微末道行,入不得名士法眼。”
“師父來信時候說過,道長的道心穩固,福澤深厚,乃是當世首屈一指的修士,何必過謙。”
李漁沒想到左慈這老東西私下還挺有眼光。
他笑著問道“你在這許都何處修煉?”
“貧道不似正經道長這般到新穩固,所以不敢在這許都繁華地修煉,隻能隱於山野之中修煉。”
李漁心中笑而不語,他多少知道些內幕,這葛洪怕不是被迫歸隱。他自己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師父是左慈,左慈是何許人也?
六朝的修士何其多也,你要是說十個修士裡,有八個是左慈仇人,那肯定是有誇張嫌疑。
但是你要是說每十個修士裡,隻有一個是左慈的仇人,那肯定是保守了。
這次李漁來到許都,曹操大為重視,幾乎是日日帶在身邊,和大魏的上層交往。消息傳開,就連在朱明洞修煉的葛洪也聽到了消息,所以特地來拜訪。
兩人來到一個茶攤前,叫了一壺熱水,茶博士見他們不點茶,隻要清水,便有些不悅。
這時候李漁從袖子裡排出兩個大錢,笑道“辛苦了。”
茶博士頓時眉開眼笑,殷勤倒水。
葛洪從懷中掏出一個葫蘆,用熱水燙過茶杯之後,倒上幾片。
水氣蒸騰氤氳,清香不甚濃鬱,但是味道綿長。
“貧道雖然年長幾歲,但是道長與家師相交,故而當稱呼道長一聲師叔才對。”
李漁擺手道“不妥,我向來稱令師為前輩,咱們平輩相稱最是妥帖。”
葛洪也不太在意這個,笑著推過茶水去,說道“六朝之中,魏蜀吳的茶難喝至極,唐宋介於最中間,唯有大明的茶,清香雋永,回味悠長,最是適合我輩修士。”
李漁在大明混的久,笑道“這應該是武夷山的大紅袍。”
“道長好見識。”
葛洪問道“與高人不可失之交臂,今日得逢道長,乃是天賜機緣。修行一事,乃逆天而為,道阻且艱,時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貧道這裡有許多疑惑,還望道長不吝賜教。”
“我當知無不言。”
葛洪道“我在山中修煉,一直以守一、行氣、導引為主,如此真氣積攢,初時進境神速,直到養成金丹,離大道隻差一步,便一直消散,積攢的真氣本來就不夠用,且不斷流失,故而多年修煉下來,反不如初也。”
李漁問道“左慈前輩怎麼說?”
“師父說我未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