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夜色如墨,月光皎潔。
大魏許都的小石巷曲折幽深,豪門大院的小徑積滿落葉,兩側成排的古槐樹影幢幢,一盞淡黃的燈籠搖曳著,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投下朦朧的光輝。
古槐枝葉交迭,樹冠宛如烏雲。夜風襲來,樹冠在風中微微晃動,細小的槐葉簌簌而下。
庭院內坐著幾個人影,遠遠看去,每個人身後都站著兩個窈窕身影,看模樣應該是小侍女。
遠遠看去,這庭院高挑的飛簷猶如鳥喙,比起銅雀台巍峨雄渾多了幾分纖巧秀美。
“據說陛下要和大宋來的那個道士勾連,對門閥下手。”
這句話說完,亭子內安靜了很久,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開口道“胡鬨。”
這聲音蒼老嘶啞,年紀應該不小了,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眾人安心下來。
“這天下可以沒有皇帝,不能沒有門閥。”
眾人紛紛出言附和。
“他不過是勾結了一個道士,便想著把我們連根拔起,渾然忘記了當初是誰把他扶上的這個位置。”
“不過是個閹宦之厚,想要對付我們,他還嫩了點。”
“諸位不必擔心,老夫已經聯絡了兩位厲害人物,他們會幫我們反殺李漁的。”
“事成之後,我看在老曹家再找一個人,扶為皇帝給我們當狗。”
這裡的話,每一句傳出去都是死罪,但是他們完全不避諱自己的丫鬟侍女。
看來在他們眼中,這些丫鬟和擺著的花瓶、桌上的果盤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屬於他們的物品。
他們沒有把不是自己階層的人當做同類來看待,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恥辱。
在他們的思維中,有一件事是天經地義的
他們高人一等。
大魏皇宮,燈火通明,李漁伸手一拂,收起了浮在半空的影像。
涼亭內的一切,都如實地在他和曹操眼皮底下發生了。
“怎麼樣?”
曹操沒有生氣,他笑了一聲,道“這都是本來就知道的事,朕心中十分清楚。”
“那陛下覺得如何?”
“跳梁小醜,死到臨頭尚不自知。”曹操的語氣明顯重了一些。
看來他說自己不在乎,也不是實話,他心底還是很生氣的。
李漁暗喜,要的就是你的怒。
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李漁已經挑起了大魏皇帝的怒火,接下來就看這把火,能把門閥燒成什麼樣了。
按照曹操的脾氣,這次不把他們連根拔起,順帶著派摸金校尉挖了他們的祖墳,都算是從輕發落了。
李漁一邊幸災樂禍地想著,一邊問道“陛下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曹操沒有說話,他指了指外麵,說道“道長法術高超,何不繼續觀看?”
李漁心底一動,眼睛微微一瞥,露出不可思議地神色,呢喃道“不會已經開始了吧?”
“朕怎麼會給他們準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