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將遞上毛巾,尉遲恭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甩手問道“你老兄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在他身邊,站著一個文士,笑道“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尉遲恭嗬嗬一笑,說道“你也莫要兜圈子,我知道你的來意,你也知道我的為人。”
文士笑道“尉遲兄,那正經道人手握著不死藥的收回之術,你殺了他,非但是為自己的侄兒報仇,更是為陛下的長生不死保駕護航。我們這些為人臣子者,當為君分憂啊!”
尉遲恭猛地轉頭,眼神銳利,看向來人道“魏征!正經道人和林靈素一道,殺了我侄兒窺基,這是我尉遲氏的私仇。如今他和大唐之間,卻是公事,你當我尉遲恭是什麼人,公私不分的癡漢麼!”
魏征冷眼看著他,絲毫沒有被尉遲恭的威勢嚇到。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說道“不殺此人,必使我大唐淪入水深火熱中,我大唐本就是六朝第一強國,怕是要被那五個拖下水了。可惜國中無英雄,令那妖道蠱惑聖心,害我國祚社稷!”
尉遲恭沒有回答,而是沉聲道“送客!”
魏征拂袖而去,臉色陰鬱,目光銳利。
等他走後,尉遲恭坐到了石桌前,端起一碗粥,手中捏著一張餅,邊吃邊道“魏征這個人,算得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不過陛下曾經親口說過,此人乃是良臣卻不是忠臣,雖也列淩煙閣上第四位,尤排在眾人之前,卻不似我等天策府舊人。他與天庭糾葛太深,這次開戰,恐怕不會和我等一心。”
一個年邁的家將,低聲道“此事交給陛下定奪便是。”
尉遲恭點頭道“合該如此”
這老家將又道“不過那正經道人,殺了十五郎,此仇也不可謂不深!”
窺基是尉遲恭的侄兒,在尉遲氏這一代人後生,排行十五。他生來不凡,其母夢掌月輪吞之,寤而有孕。及乎盈月彌。與群兒弗類。數方誦習神晤精爽。
天生異象,自然被尉遲氏寄予厚望,隻有他爹深感不安。
後來他奉命出家,拜了玄奘為師,被迦葉蠱惑,去東京汴梁挑釁,被林靈素和李漁聯手擊殺。
若是他沒有死,在中原佛門,就連神昉、嘉尚也要排在他後麵。
尉遲恭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他天天跟在李世民身邊,最了解李世民的心思,大戰在即,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由自己挑起內亂的,否則將會是整個尉遲氏的大禍。
六朝聯盟或許有各種嫌隙,彼此間矛盾重重,但是這一戰是誰也輸不起的。
或許有不少人首鼠兩端,並不敢真心反抗天庭,但是尉遲恭知道,六位人皇的決心是很大的。
隻因他們都不甘心,永遠在天庭的掌控中。
除了大宋那位天真爛漫的女皇陛下,其他的人皇都知道,一旦他們輸了,天庭是不會允許人皇長生不老的。
想要長生不死,就一定要對天宣戰。
李漁隻是起了一個紐帶的作用,大家心中的想法,早就已經不謀而合。
爭霸天下,群雄逐鹿?
等打完之後再說!
否則就算是一統中原,那也隻有幾十年的壽命,甚至更短。
到時候看著自己的一生霸業,含恨而終,是何等的苦悶不甘。
這一切,尉遲恭心知肚明,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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