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當年,夏王赫連勃勃占據西北,築統萬城都之。
統萬城,就是夏州。
李漁站在夏州的城頭,看向蒙古大營,果然是有一股股戾氣衝天而起。
蒙古人不簡單,李漁很快就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們中有高人施法,將軍陣之氣凝結,聚而不散。
在他身後,玄奘宣了一聲佛號“你看這遍地狼煙,西北死了無數兒郎,更有多少幼童成為孤兒,新婦成了寡婦。此皆我等之過錯”
“這是天庭的錯,怎麼會是我的錯呢?”
玄奘說是‘我們’,李漁說不是‘我’的錯,他隻把自己摘了出來。
玄奘好像沒有聽出來,繼續說道“如今狼煙四起,萬千生靈,芸芸眾生,豈不是過的更加艱難了?”
李漁知道他滿腹牢騷,所為何來,封神大典上,李世民隻言片語,就否定了宗教神的正統性。
他們佛門的那些佛陀之位,再也沒有意義了,想要受人間信奉,還要為人間立功勞。
傳統的佛門修行已經沒用了,做在蒲團上把木魚敲爛,將自己的境界修煉至極高也沒用有,你想要成佛,你就說你立下什麼功勞就行了。
新的封神檄文說的很清楚與國有功者為神、與族有德者為仙、與民有利者為聖、與己有方者為賢!
自己苦修境界高了?
可以,你就安靜地做一個高人就行,人間不得修建寺院、神廟來供奉。
佛門,作為一個當今世上最成熟的宗教,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
往日裡千年的積累一下子失去了根基,佛門也成為了空中樓閣,失去了信徒的支持,供奉和膜拜,失去了念力,西天將不複存在。
李漁拍著城牆,說道“我們正在做的,是一件極其偉大的壯舉,雖然會流血,會死人,甚至可能會失敗,但是我們會為子孫留下一個好的背影。即使是我們倒下了,這股不屈的精神,也會讓他們繼續奮戰。”
他笑著回頭,對玄奘說道“我是做好了戰死準備的,我問心無愧,有功無過!”
玄奘看著李漁,知道和他說什麼都是徒勞,任何的扇動性的話術對這個人來說都是徒勞的。
他的道心異常堅固,牢不可摧。
玄奘說道“你覺得鐵木真如何?”
“是個大敵。”
李漁知道鐵木真會很強,但是真到了夏州,他就發現,整個蒙古軍隊都很強。
他們的頭頂籠罩著的戰意就是頂尖級彆的。
難怪李世民要讓自己來,這裡確實需要幫忙。
因為在鐵木真的背後,肯定有天庭勢力的幫助。
不管來的是哪一路神仙,李漁都不害怕,他的目的是斬殺鐵木真背後的神仙。
玄奘聽完李漁的話,說道“他有沒有可能入主中原?”
“除非是我們死光了。”李漁說道“否則,他連夏州都過不去。”
鐵木真雖然強,但是還沒有強到可以碾壓六朝豪傑的地步,一個如此強盛的時代,怎麼會被人侵入中原。
漫說是現在六朝聯盟,就算是這六國隨便拿出一個來和鐵木真單挑,他也沒有多少機會。
這個的封神就像是曹操在大魏實行的改革一樣,剛開始會有陣痛,但是穩定下來之後,好處隻會越來越多。
人是最弱小的,同時也是最強大的。
當人聚集起來之後,他們的力量是無窮的,是不懼怕任何挑戰的。
這麼多的宗教叫人去信仰,去膜拜,去遵守,其實都是對人性的閹割。
當一個人對著某個神靈匍匐的時候,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弱者身份,根本不敢去挑戰自己認知以外的事。
玄奘為宗教神的沒落而抱怨,但是李漁卻在為祖先神回到該有位置而高興。
宗教神總是教你做這個,告訴你不能做那個,設置一套他認為的公理,教人們去遵守。
而祖先神從沒要求你什麼,他們遍嘗百草教你怎麼解毒治病;鑽木取火教你怎麼生火;開挖河渠,教你怎麼與洪水對抗
這時候,一身戎裝的李靖走上城樓,在他背後是一群剛從戰場下來的親兵。
李勣看到李漁之後,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怎麼樣?”
他問完之後,和玄奘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玄奘也是一樣,客氣了一下就低頭沉默不語。
其實剛來夏州的時候,李勣對玄奘還是很客氣的。
但是他慢慢就覺察到不對勁,玄奘禪師來到夏州之後,幾乎就是在湖弄應付。
他本人沒有出手幾次,反倒熱衷於在軍中傳法。
與之相反,李漁一來,先是給傷兵來了一通大恢複術,然後又開始刺探敵情,可以說從他踏入夏州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
這次是來幫忙該有的樣子,才是李勣這些人,最希望擁有的修士同伴。
對麵既然有神仙加持,自己這邊就一定要有,否則肯定吃大虧。
本來玄奘禪師盛名在外,李勣以為有他在就夠了,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他早就聽說過,玄奘禪師在寶象國大殺四方,血戰到底,在西征天竺的時候,也是一馬當先。
沒想到在這裡卻性情大變,叫他很是失望,隻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李漁身上。
李漁說是來看看對麵陣營,想要知道是哪路神仙在對麵幫忙。
李勣當即同意,並且給他指定了最好的瞭望地,剛打完一仗,他便火急火燎地過來,足見對此事的重視。
剛到夏州的李勣,其實有些輕敵自負,也不能怪他。幾十年戎馬生涯,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麾下的大唐虎賁有多能打,自己帶來的猛將有多厲害。
可是在交手之後,李勣就知道自己的對麵也並非易於之輩。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大戰,至少在戰場上是,在場下比拚國力就不在他這個主帥的考慮範圍內了。
陛下給他的命令是打垮蒙古人,可不是要他拖垮蒙古人。
“沒有露頭”李漁實話實說,他來到這裡,便放出了自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