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麵沉似水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手握緊了槍杆,心裡卻十分冷靜。
女貞人的想法,他一清二楚,眼下的局勢,他也看的通透。
隻要堅持現在的打法,再拖上一段時間,女貞人就必然要撤兵。
那時候追擊,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功。
若是現在出戰,就是中了女貞人的計,勝負還在兩可之間。
不過若是完全不管,也會影響到軍心士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城打斷這個血腥的陽謀。
嶽飛看了一眼,身後的牛皋已經穿好了戰甲,眼睛瞪得溜圓,明顯是氣壞了。
“牛皋,你去殺了那個劊子手”
牛皋抱拳道“遵命!”
他帶著自己的親兵二百人,打開城門,縱馬出城。
牛皋一馬當先,直衝對麵的劊子手。
他是嶽家軍中出了名的猛將,本以為可以一槍戳死這個光著半邊膀子的大漢,可是槍走了一半,他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完顏婁室,在人人善戰的女貞中,也是最能打的那一個。
他把手裡的屠刀一轉,輕輕一墊,便擋住了這一槍。
隨後他朝側邊一晃,劈頭砍下,這一刀不是衝著牛皋而是衝著戰馬。
這一刀下去,竟然把馬頭從中間劈成了兩半,如此神力,如此寶刀,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傳聞蜀國有幾員神將,皆有弑神殺佛的本事,眼前這個女貞韃子的武將,難道也有那樣的水準?
嶽飛在城樓上,已經知道自己派出牛皋是錯的,他打不過這個女貞韃子,而且差距還很大。
果然,馬首被劈開,牛皋狼狽落地,沾了一頭臉的血泥。
危急時刻,花榮搭弓就射,一箭過去又快又準,破空之聲在婁室耳邊響起,他隻好放棄眼前必殺的宋軍將領,舉起刀來擋這一箭。
城樓上武鬆見這韃子沒有騎馬,也是步戰,還是用刀的,他怒喝一聲“我去會會他。”
說罷單手撐著城樓矮牆,躍下幽州城去,快步前去搦戰。
婁室這邊拖刀而行,絲毫不懼,等到武鬆走到了身前,他舉起刀來就劈。
雖然招式樸實無華,但是卻把速度和力道運用到了極致。
有如此本事,難怪能成為女貞第一戰將。
女貞人以區區五萬兵馬,就掀翻了人口千萬的契丹,果然有些真本事。
兩人在陣前以刀對刀,把這個武器的霸烈演繹到了極點,每一招都引得狂風卷沙,火星四濺。
戰場上再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有一個韃子稍微靠近了一點,渾身的血肉就被縱橫的刀氣斬成了肉片片。
武鬆的刀又快又猛,刀意如猛虎,身法卻翩若驚龍;反觀完顏婁室,每一招都勢崩泰山,樸實無華,卻有萬鈞的力道。
兩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死死盯著這一場精彩的刀戰,毫無疑問隻要其中一方稍有失誤,必然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很快,女貞大營中的完顏阿骨打等人也被驚動,走出來觀看。
“漢人有如此猛士,我們真的可能打進中原麼?”阿骨打問道。
周圍的人全都沉默不語,他們前幾天才剛剛否決了老皇帝完顏阿骨打撤兵的打算,要和中原人血戰到底。
在他們看來,老皇帝帶著大家滅掉了大遼,當然是女貞人的英雄。但是他年紀大了,膽子也變小了,野心更是太小。
女貞人在契丹身上嘗到了甜頭,覺得這樣體量的大國,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契丹人當初是何等的囂張,到了女貞人的部落,隨意侮辱部落首領的妻女,肆意打殺女貞族人。
但是當他們舉起兵刃反抗的時候,才知道看似強大的契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沒有一點威脅。
大宋還不如契丹大呢,為什麼不能打?而其大宋可是連契丹都打不過的,被契丹人壓著打了這麼多年,他們能強到哪去?
“神仙呢,請出來啊!”完顏宗翰大聲嚷道。
完顏吳乞買冷笑一聲,自從知道太廟至極天尊在夏州被殺之後,自己營中的那位神仙老爺,就跟失蹤了一樣,輕易不肯露麵。
“該不會是怕了吧?”完顏宗望大聲說道。
阿骨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他心中早就知道這些天庭來人不是很靠譜。
但是寧可交下一個朋友,也不願意惹下一個仇家。
彆看完顏阿骨打這麼能打,其實他十分聰明謹慎,這一代人是從契丹的壓迫下長起來的,都是些隱忍的高手。
他們不像是新一代的女貞年輕人,從小就參加了掀翻契丹的戰爭,少年時代就開始屠殺契丹人。
他們的脾氣太大了,完全吃不了一點虧,完顏阿骨打時常為此感到憂慮。
天庭的神仙就算是再不行,也沒有必要得罪他們。
城樓上,梁山眾人都看的津津有味,都在替武鬆喝彩加油。
其中有一個身長九尺,相貌堂堂,身材雄壯的,乃是河北玉麒麟盧俊義,他看的聚精會神,此時卻也暗暗搖頭。
在他旁邊,六尺的燕青就像個孩子,他低聲問道“主人何故搖頭?”
盧俊義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已經看出來了,武鬆不是完顏婁室的對手。
若是繼續打下去,可能會輸。
水滸中有很多高手,但是在書中明確說了有一人是“武功天下第一”,此人就是盧俊義。
隻不過他身份很高,平日裡輪不到出手,所以沒有什麼耀眼的戰績。
同樣看出來的還有嶽飛,他猛地握緊了長槍,看樣子要親自上了。
但是有一人卻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後從嶽飛身後慢慢走了出來。
“我去與他鬥上一鬥。“
嶽飛一看此人麵貌,頓時喜道“若是你去,定然可斬此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