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_權奸_思兔閱讀 

第54章(1 / 2)

權奸!

華庭帶著一群人走到院子中央,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高漸離看了一會兒,她沒去理會華陽的問話,更沒去掃一眼那些還彎著腰行禮的宮女,她一走近眼神就死死鎖定在了高漸離身上,打量良久,她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高漸離。”男人的聲音不卑不亢地響起來,那嗓音聽在人耳中,有如春風化雨般溫和。

華庭聽完卻是皺了下眉,她又仔細看了眼高漸離的側臉,似乎在猶豫不定,半晌她又問道“高漸離?你是做什麼的?”

“一位樂師而已。”

華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側臉倒是有點感覺,但是聲音對不大上,她盯著高漸離一雙眼全是探究,“你覺得我今日的衣裳如何?”

“殿下雲鴻之姿,讓人傾羨。”

一句諂媚的話,但是從高漸離嘴裡出來就是讓人感覺不出絲毫的諂媚意味,仿佛事情本該如此。

華庭又看了高漸離一會兒,然後極輕地搖了下頭,她扭頭看向自己那群宮人,“走了。”

說完這句話,華庭帶著一大群人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那架勢簡潔利落到了極致。她本來就是聽說宮裡新來了位樂師,且正巧是那日宮宴上操琴的,於是她才殺過來看一眼,本來受傷就心情不甚自在,發現人對不上,她也不想在這多待。

長公主華陽看著華庭帶著一群宮人一言不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那副架勢,覺得有些新鮮,華庭這人的脾氣她清楚,凡是她所到之處,所有人必須停下手頭所有的事兒一門心思伺候著她,誰眼神不落在她身上,這眼睛基本就彆打算要了。這天下隻有她華庭忽視彆人的份,沒有彆人敢無視她的。

這如今是摔傷了腦子?原先出個門恨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如今這麼低調古怪,是出什麼事兒了?

“華庭。”華陽這樣想著,張口就喊了聲快走出去視線的華庭,結果後者裝作壓根沒聽見,昂頭端袖徑自往外走,一會兒就沒影了。

略顯詫異的華陽看了眼櫟陽,兩人均在對方臉上看出些不解,半晌華陽道:“誰又招她了?這麼古怪?”

“不清楚。”櫟陽搖頭,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與此同時,高漸離忽然站起來,“一曲完畢,高漸離也該退下了。”

原先坐著的櫟陽刷一下站了起來,“你……”她一瞬間漲紅了臉,想說句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高漸離皺眉道“殿下?”

“你……你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櫟陽斷斷續續說了這麼一句,一雙眼視線有些慌張的飄忽。

“嗯。”高漸離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櫟陽看著男人的背影,直到男人修長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視野儘頭,她才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扭頭看向長公主華陽,後者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神頗為玩味。

“王姊,我……”櫟陽咬了下唇,似乎有些窘迫。

華陽收回視線,端起一旁宮女地上的杯子,淺淺啜了一口後她笑了笑,倒底也沒說什麼。

餘子式看著高漸離離去的方向,思索片刻,轉身換了條路走。

剛沿著小路走了不到幾步,他就看見高漸離從儘頭拐角處閒庭信步般走過來,一襲楚楚白衣。男人笑了笑,打了聲招呼,“趙大人,許久不見,挺巧啊。”

“挺巧。”餘子式看著他,笑得有些滲人。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還成。”餘子式上下打量了兩眼高漸離,心道高漸離這人,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高漸離隨意地往四周看了眼,忽然道“大人,聽說你住這兒,要不你請我去你宮室坐坐?對了,我第一次來這兒,不大熟悉秦宮規矩,這沒事吧?”他抬眼看向餘子式。

餘子式盯著他半天,緩緩笑了,“當然沒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無論何時我都歡迎至極。不過今天不大方便,我那兒……最近出了點事。”

“哦,是嗎?”高漸離一副關切的樣子,“那大人你還好吧?”

“沒事,小事。”餘子式輕咳一聲,抬頭瞥向高漸離,“倒是狗屠你,怎麼忽然就成了……”餘子式斟酌了一會兒,說了個比較委婉的詞,“樂伎?”

“這事說來一言難儘啊。”高漸離幽幽歎了口氣,“家中做點小生意,得罪了王城權貴,走到這一步,皆為生計所迫而已。”

“……”餘子式看著高漸離那低頭垂眸淺淺歎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很敬佩高漸離的膽魄。

“大人你會照拂我吧?”高漸離忽然道,“這深宮之中,我也就大人你一個知交好友了。”說罷高漸離一雙清麗的桃花眼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餘子式,頗為期待。

餘子式餘光瞥見四周來去的巡邏侍衛以及宮人,良久他對高漸離溫和笑道“那是自然,你儘管放心住下。”

“那便先謝過大人了。”高漸離輕輕勾了下唇,端端正正地拂袖行了一禮。

餘子式伸手一把將人扶起來,笑道:“受不起,受不起。”

“大人真是個寬厚之人。”高漸離笑道。

“可不是。”餘子式也笑了笑,“不過怎麼說還是比不上高先生你啊,高先生你才是真正的藝高人膽大,本官佩服至極。”

兩人站的極近,高漸離盯著餘子式,眼中光華粲然,他忽然湊近了些輕輕笑道“大人說笑了。”

“不,你要相信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餘子式迎著高漸離的視線,端得是氣定神閒。

高漸離看了他一會兒,良久輕輕歎道“大人當看得更開些,年關將至,異鬼伏行,大人要忙的事怕是還有很多。”

“是嗎?”

高漸離粲然一笑,朗聲道“大人,今日還有事,我先行告退了。”

“去吧。”餘子式點點頭,一副宅心仁厚的書生模樣。

高漸離負琴轉身離去,悠閒地朝遠處走去,一身白衣不染纖塵。餘子式看著那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他盯著高漸離遠去的方向久久沒轉開視線。

……

餘子式站在書架前,手裡拿著卷書目光卻是落在虛空處,半晌手中的書啪嗒一聲又掉在了地上。他頓時回神了,忙低下身伸手去撿那卷書,還沒碰到竹簡,一隻手忽然從視野前麵伸出,拾起了那書。餘子式一頓,抬頭看去,胡亥一身黑衣正單膝蹲在他麵前,漆黑的眸子略顯擔憂地看著他。

胡亥伸手將書撿起來,卷好遞還給餘子式,有些欲言又止。

“多謝。”餘子式拿著那卷書,收拾了一下情緒抬頭對胡亥笑了笑。

胡亥卻是仍是輕輕皺著眉,半晌猶豫道“先生,你怎麼了?”自他進屋起,餘子式就一個人站在書架前抿唇不語,他喊了他幾聲後者都沒什麼反應。

“沒事,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餘子式輕輕呼了口氣,“你怎麼過來了?”

胡亥的眉一瞬間擰的更緊了,餘子式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胡亥這兩天都準時過來幫著他抄秦律,他抬手拿手腕輕輕碰了下額,“一下子給忘了。”

“先生,真的沒事嗎?”胡亥伸手將人輕輕扶起來,將他手中的書抽出來放回到書架上原本的位置。

說著沒事,可實際上,見過高漸離後餘子式就有些心神不寧,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梳理了一下近期發生的事兒,一時之間就有些失神。

兩人走到窗邊案前坐下,胡亥伸手將窗戶關緊了,冷風一下子就被擋在了外麵,吹在窗戶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屋子裡生著爐火,光線從半透的窗戶投進來,整個房間也算是溫暖明亮。胡亥回頭看著餘子式一言不發的樣子,手微微捏緊了。

“先生?”

餘子式猛地發現自己又在走神,他反應過來,一抬頭就看見胡亥眼中毫不掩飾的憂慮。他心中一暖,輕輕說了句,“放心,我沒事。”

胡亥沉默了一會兒,手緩緩疊在一起,他看著餘子式,“先生,有什麼事,不能與我說嗎?”

“沒有。”餘子式立刻說道,他伸出食指抵了抵眉心,“小事而已。”

胡亥疊在一起的手暗暗緊了緊,良久,他收拾了一下情緒道,“先生,你臉色不好,先去內室睡一下吧。”他鬆開手,溫和道,“興許一覺醒來,事情就能解決了。”說著話,他眼中有光一閃而過。

“沒事,我不困。”餘子式壓下心中的事兒,抬頭對胡亥安撫般輕輕笑了笑。

“那先生你想吃點什麼嗎?”胡亥問道。

餘子式本想說不餓,但是看著胡亥清亮的眸子他又生生改了口,“是有些餓了,隨便弄點吧。”

“我去弄吧。”胡亥從榻上下來,朝著廚房的方向走。

餘子式目送胡亥離去,等到少年的黑色背影徹底消失,他才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怎麼辦?腦子一片混亂沒有絲毫頭緒。

胡亥一走出門,眸光就冷了下來。那日宮宴,他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高漸離,那名所謂的樂師分明就是那日小巷的刺客。考慮到很多事,胡亥沒輕舉妄動,而是故作不經意地將消息告訴了餘子式,先看一下餘子式的反應再說。

可情況似乎有些異樣,餘子式的反應有些超出胡亥的預期,他似乎有些焦慮。胡亥思及此皺了下眉。

不一會兒,胡亥就端著碗粥進來了,他將粥放在案上,溫和道“已經涼過了一會兒,可以直接吃。”

餘子式一時也沒有思緒,隨手就將粥碗拿了過來,一來是沒餓,二來是沒有胃口,他沒吃兩口就放下了勺子,抬頭看向胡亥,又覺得糟蹋他的心意,想著他又去拿起那勺子,胡亥卻在這時忽然伸手將碗端了過去。

“先放著吧,”胡亥道,“還是有些燙。”

餘子式點點頭,他看向胡亥,半晌忽然道“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嗯。”胡亥立刻點點頭,把手從碗上移開放在桌子上擺好,緊接著抬眸認真看著餘子式,一雙眼清清亮亮。“先生你說。”

餘子式沉思片刻,皺了下眉猶豫道“我想問你件事兒,倘若,我是說倘若有一天,你權勢地位一切都有了,你還會想要什麼?”

胡亥看著餘子式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幽暗,片刻後他輕聲道“權勢地位非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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