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陪你一起去。”
聽見了又一句胡言亂語,左令岩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地想拿煙杆敲打這位將軍的頭。
想到煙杆的丟失,最後隻得氣憤的拿軟弱無力的拳頭砸他。
“真是無理取鬨……你弟弟不懂事便也罷了,你如今身為一城之主,豈能輕易出城?這城中上萬人的性命都交於你手中,你怎可如此胡鬨?”
可陸永曉這回表情卻是難得的凝重,儼然一副不管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樣子。
陸春眠本來也想幫著一勸,但卻聽陸永曉說,城中數萬人的性命,又怎麼可能比得過我弟弟?我這十數年的征戰,不全是為了他嗎?
這話一出,卻叫二人徹底無話可說。
但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從來都不是為了國民而戰……換言之,倘若哪日幽國被滅,但隻要陸春眠相安無事,他便會跟著安下心來,甚至連複仇都不會去想。
既然無話可說,心中有再多不滿,左令岩也沒辦法繼續勸了,隻得不悅的轉過身去。
陸永曉將手中的大衣披到男孩身上,猶豫半晌後,將他攬入懷裡。
“如果這是你所喜歡的人……為兄支持你。”
“……”
說出口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的輕而易舉。
實際行動起來,卻是如此的困難。
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無論怎樣都邁不出一步……胸口更是痛到無法言喻,這種痛感,雖不致死,卻比死還難過萬萬倍。
支持?開什麼玩笑。
自小看著母後的肚子,周圍人都向自己灌輸一種思想……說,若降生出來的是個女孩,那便是自己的妻子。
沒人說若降生是個男孩會怎樣,也沒有問過。
隻天真的認為,肚子裡的生命一定會是女孩,會是自己的妻子。
春眠,永曉……就連名字都是那麼的般配,代表著始和終。更不用說,連生日都是在同一天……簡直是天地良緣。
即便是個男孩,也從來沒改變過自己的看法。
從始至終,一直認為這是自己未來的妻子,等他長大了,要娶他。
得益於自小他人灌輸給自己的思想,陸永曉從來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過。
為什麼隻能是女孩能當我的妻子,男孩卻不行?
為什麼先前說這是自己的妻子,後來又說不是了?
自小便覺得兩人天生一對,就算長大了,也明白了許多事……這樣的想法也從沒變過。
妻子就是妻子。
他從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我的妻子。
直到在那丹穴山下,見到了另一位金瞳者,並且戴有跟弟弟一樣的耳墜……
這種感覺該怎樣說呢……就像一塊完整的玻璃被石頭砸碎,並且永遠無法修複。
先前問過父皇和母後,問屬於他的耳墜在哪裡?問何時能娶眠眠?
他們二人給出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甚至說要找全天下最好的女子給自己……
可笑。
我要的是性彆嗎?我要的是傳宗後代嗎?
我要的,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