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房菜！
一晃夏天結束了，葡萄酒也賣到了最後。司楠攏了攏帳，拿匣子裝了賬本和銀票，親自去了一趟城主府。
歐陽鎮宇聽門上來報司楠求見，直接讓人帶司楠去了後院歐陽夫人那，自己打了貼身小廝去和夫人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司楠跟著帶路的小廝進了二門，換了個媽媽帶路，司楠還想是不是歐陽鎮宇今兒個沐修，所以在後宅見她，就聽帶路的媽媽說道，“司小姐，夫人就在裡麵，您請進去吧。”說完替司楠打起了香妃色紗簾。
原來是見歐陽夫人。司楠幾下就想明白了，上次在前衙見她，還可以借著立女戶的名頭，今兒純粹是來送錢的，當然不適合在前衙。
司楠徑直進了門，初雨低眉順眼的跟在後麵。
剛走了兩步，歐陽鈺就從內間迎了出來，一邊拉著司楠的手往裡走，一邊說道，“楠兒妹妹，好久不見了。也不見你去甜蜜蜜，我和媚兒去了幾次都不見你，叫你家女掌櫃給你帶話，你隻叫人送吃的來，人卻是一次也沒見著。”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立住了腳，狐疑的看了一眼司楠，才又說道，“楠兒妹妹，今兒怎麼來了？是不是又有人打你鋪子和葡萄酒的主意？需要我們幫忙嗎？”
司楠跟著歐陽鈺，也站住了，一邊笑嗬嗬的聽她說話，聽歐陽鈺最後問了兩句，忙也笑著說道，“鈺兒姐姐，這一夏天我都在莊子上忙著釀酒的事情，所以一直沒空出門。再說我是沒來過，可不是打發了初雨姐姐來給鈺兒姐姐賠不是了？還給姐姐送了兩壇子拉菲，還不夠誠心？至於今兒過來。有事，也沒事。姐姐不用擔心我被人欺負，難道你還沒聽說安陵城司府三老爺那事兒？”
“哈哈哈哈。怎麼能不知道。笑死我了，那天我偷偷去瞧了。枉他還是司府的三老爺，在公堂上，讓那陳三陳四揭了老底，直接癱倒了，話都說不出來。還是跟著的那個管家說了不少。”歐陽鈺徑自笑了幾聲，又跟司楠說起那天公堂上的境況，末了又問，“你真收了那陳三陳四做事？”
司楠沒想到歐陽鈺竟然還問道陳三陳四。不過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遂答道，“是，鈺兒姐姐，我手下能撐門麵的人少，那陳家兄弟兩個一來年齡在那，二來這些年經曆也多，又是什麼臉色都會看的，就上次的事兒來看，也是會來事的。我讓他們先在莊子上住下。這一夏天幫我收葡萄運葡萄，看著也還穩妥。再過個一年半載，瞧著沒問題。我就準備讓他們幫我看鋪子了。”
歐陽鈺還想說什麼，裡間門簾被撩開，一個容長臉的丫鬟走了出來，笑著給司楠行了一禮，又對歐陽鈺說道，“三小姐，夫人說哪裡拉著客人站著說話的道理，有什麼，進去坐下再說吧。”
歐陽鈺一跺腳。嘴裡說道，“哎呦。說著說著就忘了。也是我，坐了半天。覺得站著鬆快，就忘了楠兒妹妹剛過來還沒歇一歇。走，快進去，我娘也早就想見一見楠兒妹妹你了，說是你小小年紀就能力非凡，讓我跟你學一學呢。”
司楠笑著說了一句“當不得夫人誇。鈺兒姐姐也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這才跟著歐陽鈺進了內間。
歐陽夫人三十七八的樣子，鵝蛋臉，柳眉杏眼，許是這麼多年一直養尊處優，看起來年輕了不止十歲，隻有二十五六的樣子，和歐陽鈺更像姐妹。
司楠進了內間，抬眼掃了一眼，認準了歐陽夫人的方向，低頭斂步行了一禮，這才抬頭看了過去，說道，“歐陽夫人好。”
歐陽夫人笑著拉過司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司楠今天穿的是嫩黃色上衣，配了湖藍的裙子，頭上紮了兩個包包頭，看起來清清爽爽。
司楠被歐陽夫人看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歐陽鈺，歐陽鈺卻不開口幫她說話。
歐陽夫人見司楠快撐不住了，才笑著說道，“百聞不如一見，今兒見了司小姐，才知道鈺兒往日說的一點也不假。是個好孩子。”
“夫人謬讚了。三小姐才真真是個仙子般的人物。”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司楠聽見女王夫人誇自己，連忙把歐陽鈺誇了一遍。
歐陽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呀，不說話的時候還能裝一裝仙子，一開口就露了餡。咱們也都彆客氣了，在這裡誇來誇去也沒彆人知道，下次咱們上外麵互相誇讚去。”說著又對歐陽鈺說道，“鈺兒，這時辰，你爹爹那該歇一歇了，孫媽媽燉了銀耳蓮子湯，你去看著你爹喝一盅，讓司小姐陪我坐一坐。”
“娘，我的小姐妹來了，您還支使我。”歐陽鈺有些不樂意。
“去吧，替娘跑一趟，娘有些累了，不耐煩再走路。你爹那你也知道，沒人看著他，他是不會歇息的。”歐陽夫人不想讓歐陽鈺知道司楠來的真實目的，所以一徑的打發她去歐陽鎮宇那送湯水。
歐陽鈺沒辦法，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還囑咐司楠，“楠兒妹妹今天留下吃午飯，我去去就回。”
司楠笑著應了，歐陽鈺才起身出去。先前那容長臉的丫頭也跟著出去了。
“孫媽媽，你去門口站一站。”歐陽夫人又吩咐孫媽媽道。
孫媽媽自是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好了，司小姐，老爺已經和我明說了你今兒來是做什麼的，我把鈺兒打發走，是不想她知道這些事。”歐陽夫人看著司楠說道。
“夫人放心，我不會在三小姐麵前漏了口風。”司楠說著，從初雨手裡拿過匣子，放到歐陽夫人手邊的幾子上，輕聲說道，“這是賬本和一半的流水。這賬本常家船行還有一份，是他們的進貨賬，歐陽大人可以借過來對一對出貨量。”
歐陽夫人摸了摸匣子，笑著說道，“老爺說，司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必懷疑。司小姐，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和老爺一樣的？”
司楠心裡一驚，雖然歐陽夫人沒說明這一樣的是什麼，但是她知道說的是來曆。這歐陽夫人必然也是個厲害的，就衝歐陽鎮宇能把自己的來曆如實告訴歐陽夫人，就能說明這一點。
司楠想了想，讓初雨也退下，才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和歐陽大人是一般來曆。”
歐陽夫人也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司小姐，這事兒隻有你知我知老爺知，其他人就不需要知道了。”
“夫人放心，我知道厲害的。”司楠說道。
“好了，我讓孫媽媽帶你去鈺兒那裡，你們小姐妹說說話，鈺兒很信服你，你也多教著點鈺兒，再過半個來月鈺兒就要出門了，內宅之事倒是能上手，就是不通經濟。我是想教她，奈何她自己不上心，這麼多年因她是最小的，也散漫慣了，我也不指望最後這半個月還能改變什麼，就是常家是做生意的，不通經濟還是有些不妥，你與她聊天時提上一提，她應該能聽得進去。”歐陽夫人零零碎碎叮囑了司楠幾句。
司楠自是點頭應下，然後跟著孫媽媽去了歐陽鈺的院子。
待歐陽鈺盯著歐陽鎮宇喝了銀耳蓮子湯，這才轉回來和司楠說話。司楠就假做不經意的提起常致森曾經稱讚過她心思機敏一肚子生意經，又說道吳燕兒，因為要嫁給唐山，吳來福教著看了小半年賬本，如今不僅會算賬，還能對鋪子裡的生意指點兩句，兩人見麵話也能說的投機，感情更是水漲船高。
歐陽鈺模模糊糊知道司楠是什麼意思，等歐陽夫人第二天再讓她看賬本的時候，心就靜了下來，不像以往，看不了兩頁就嚷著頭疼。待到出嫁那日，勉強能看得懂賬本了。歐陽夫人總算放了一半的心。
再說司楠送了錢，又和歐陽鈺玩鬨了半天，才從城主府出來，又去甜蜜蜜看了看，才往莊子上走。路過常家船行的時候，初雨問可要去司房菜坐一坐，司楠搖了搖頭，如今司房菜已經不用她操心了，又一季葡萄酒釀完，一下子又無事可做，倒是覺得不習慣了。
“果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不適合我啊。”司楠低聲嘟囔了一句。
初雨聽了個正著，忍不住笑了，說道“姑娘就是操心的命。彆人家的小姐，沒事繡繡花，撲撲蝶，再辦個花會詩會，十幾年都這麼過的。到姑娘這，一天沒事，反倒說閒的骨頭疼。姑娘，不是奴婢打擊您，等您嫁了人，就得像表夫人那樣，坐鎮家中，可沒有現在這樣舒坦的日子過了，看您到時候怎麼辦。”
司楠眼珠轉了轉，說道，“初雨姐姐，我可以不嫁人，我可以招贅啊，反正我有錢，就招個老實人，管也管不著我，我還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姑娘，可彆讓表夫人聽見你這話，這話可不是姑娘家能說的。”初雨緊張的去捂司楠的嘴。
“我就說說。”司楠嘟囔道。哎，如果嫁給常致霖，肯定是可以經常出門的。司楠暗暗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