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父親卻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路過，進來坐坐。”
這怎麼可能？父親對魔尊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他一定是聽到了我和四大魔尊聚會的消息才來的。
他來乾什麼？想乾什麼？
雖然我和父親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但還遠遠沒有親密到可以隨意打探他心思的地步。
“我今天第一次和四大魔尊共聚一堂。”
“感覺如何？”
“您要是沒來，我肯定一出門就去找您了，向您請教該如何與這些魔尊打交道。唉，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您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我半是抱怨，半是撒嬌，本以為父親會像往常一樣，對我的牢騷置若罔聞，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開口了。
“這種事，你還是等十年後再操心吧。”
“您的意思是，這十年裡，您都會為我指點迷津？”
“哼，你才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嗎？”
“我現在知道了。”
“我還以為你小子胸有成竹，已經準備好大展拳腳了呢。”
“我要是早知道會這麼難，就不會說出那番狂言了。這些魔尊，一個個都是人精，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根本應付不來。”
我故意裝出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我知道，我越是這樣，父親就越高興。
“你呀，還是太嫩了點。”
“比起以前，我已經進步很多了。”
的確，自從重生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努力著，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智，都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說話間，夥計送來了一桌酒菜。
父親要了一盤清炒時蔬，還有一壺風流居最烈的酒。我相信，這盤菜一定是趙春裴拿出看家本領做出來的。
“陪我喝一杯。”
我拿起酒杯，恭敬地說道“是，父親。”
“這酒夠勁！”
“你連醉魔的酒都敢喝，還怕這區區烈酒？”
“我覺得醉魔前輩人挺好的啊。”
“哼，你小子閱人無數，竟然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在父親眼裡，醉魔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您覺得醉魔前輩是什麼樣的人？”
“他就是一個戴著麵具，玩弄人心的老狐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血天魔女前輩也讓我小心醉魔前輩，說他陰險狡詐，城府極深。”
“哼，她也好意思說彆人？”
父親的話讓我忍俊不禁，看來，血天魔女在父親心中的印象也不怎麼樣。
我一邊給父親斟酒，一邊問道
“您和醉魔前輩單獨喝過酒嗎？”
“喝過。”
“那他在您麵前是什麼樣子？”
“他很少跟我說話。”
“什麼？他也會有沉默寡言的時候？”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醉魔在父親麵前會更加放肆，更加能說會道呢。
“或許，他知道自己騙不了您，所以才懶得浪費口舌吧？”
“誰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真正看透誰呢？”
“您說得對，越漂亮的東西，就越危險。”
“所以，不要試圖去揣測人心，看人要看表麵，這樣才能少犯錯。”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我和父親碰杯，一飲而儘。
“您和哥哥喝酒的時候，都聊些什麼？”
“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隻是好奇，您該不會把我的弱點都告訴哥哥了吧？”
“你的弱點，還需要我告訴他嗎？”
“我的弱點是什麼？”
“你那婦人之仁，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反而是我的優點。既然這條路注定充滿荊棘，那為什麼不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呢？與其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如快意恩仇，瀟灑自在。”
“你以為魔教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嗎？婦人之仁，隻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父親的話讓我心頭一震，是啊，魔教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待的地方，我如果真的想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必須學會心狠手辣。
“我會努力變強的。”
“你必須變強！隻有你足夠強大，才能震懾群雄，才能讓魔教屹立不倒！”
我突然意識到，父親之所以如此嚴厲，或許是因為他也感受到了危機，感受到了來自正道和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壓力。
“我會努力的。”
“你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必須儘快成長起來，否則，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請父親指點。”
自從上次和父親交手之後，我的武功又精進不少，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能從他身上學到更多的東西。
父親站起身，走到桌子旁邊。
“就在這裡？”
“怎麼？你以為我會跟你去演武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裡空間太小，我怕……”
“誰讓你像個莽夫一樣，打打殺殺了？記住，真正的強者，是不會輕易破壞任何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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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話讓我心頭一凜，是啊，我總是習慣用蠻力解決問題，卻忽略了技巧和智慧的重要性。
我環顧四周，這間雅間的麵積比樓下的大廳要小得多，而且擺滿了桌椅，我和父親根本施展不開。
“趙掌櫃，你去後廚待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是！”
“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驚慌！”
“小的今天已經夠驚慌的了，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趙春裴說完，一溜煙地跑進了後廚。
我深吸一口氣，在距離父親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你說你很累？”
“是。”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