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家門就在眼前,楊氏卻一把拉住了趙春培的衣袖,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夫君……”
“怎麼了,夫人?”趙春培停下腳步,關切地問道。
“你還是回去吧,這件事,我去處理就好,你安心回去做生意。”楊氏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擔憂。
趙春培是她父母招贅的夫婿,自幼家貧,父母早逝,他是家中獨子,全靠嶽父母接濟,才能娶妻生子。這些年來,家中大小事務,都是他在操持,就連小姨子楊仙的婚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
可這次的事情,卻非同以往,竟然牽扯到了江湖中人,這讓楊氏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丈夫會因此受到牽連。
“你能處理什麼?彆胡鬨了,趕緊跟我走!”趙春培說著,便要拉著妻子進門。
“嶽母大人,我回來了,這些日子,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趙春培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自從在魔教總壇附近開了這家“風流酒館”,他便很少有時間回來探望嶽母,平日裡,也隻有住在附近的楊仙夫婦,能夠時常過來照看一二。
話音剛落,便見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婦人步履蹣跚地迎了出來,正是楊氏的母親,尹氏。
“春培啊,你總算回來了!”尹氏顫巍巍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緊緊地握住趙春培的手,渾濁的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她向來疼愛這個女婿,勝過親生女兒,從趙春培進門的那一刻起,她便將這個男人視如己出。
“娘!”一旁的楊氏再也忍不住,撲進母親懷中,放聲痛哭起來。
短短數日不見,母親似乎又蒼老了許多,這讓楊氏心中更加難受。
屋內,楊仙早已哭成了淚人,雙眼紅腫,像是兩顆熟透的桃子。
“姐夫……”
“小妹……”
看到趙春培和楊氏進門,楊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再次痛哭起來。
楊氏連忙上前,將妹妹摟在懷中,輕聲安慰著。
先前,趙春培已經通過家信,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楊仙的丈夫棧鶴是黃龍鏢局的一名鏢師,這次走鏢回來,卻被人誣陷偷盜鏢銀,如今被扣押在鏢局之中,生死未卜。
“棧鶴他人呢?”趙春培沉聲問道。
“還在鏢局裡關著呢,那些鏢師說……說要當著所有人的麵,砍掉他的雙手……”楊仙泣不成聲地說道。
“什麼?砍掉雙手?”趙春培和楊氏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趙春培早就知道,鏢局對於監守自盜的懲罰一向嚴苛,卻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狠毒!
“他們憑什麼砍我丈夫的雙手?我丈夫根本就沒有偷東西,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楊仙哭喊著說道。
“小妹,你彆著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楊氏連忙安撫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什麼都不肯說,隻是說我丈夫偷了鏢銀,要被處以極刑……”楊仙哭得更加傷心了。
看著妹妹傷心欲絕的模樣,楊氏心中也十分難受,她轉頭看向趙春培,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夫君,你見多識廣,快想想辦法,救救棧鶴吧!”
救人?怎麼救?
趙春培心中暗暗叫苦,他哪裡有什麼辦法?
他認識的人,除了魔教那些人之外,便隻有酒館裡那些江湖散修了。
可那些魔教中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酒館老板,哪裡敢去求他們幫忙?
至於那些江湖散修,更是靠不住,一個個都是唯利是圖之輩,沒有好處的事情,誰肯幫忙?
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了黃龍鏢局,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幫派,他一個小小的酒館老板,又怎麼敢去招惹他們?
“小妹,你彆哭了,你放心,姐夫一定會想辦法救出棧鶴的!”趙春培硬著頭皮說道,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姐夫,你真的有辦法嗎?”楊仙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辦法是人想的,總會有辦法的!”趙春培故作鎮定地說道,心中卻更加焦急起來。
“對了,姐夫,你不是認識很多魔教的人嗎?他們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隻要他們肯幫忙,一定能夠救出棧鶴的!”楊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
“胡說八道!”楊氏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嗬斥道,“你懂什麼?魔教中人,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怎麼能讓他們插手此事?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一家都得跟著遭殃!”
“可是……”楊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楊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小妹,你放心,這件事,姐夫自有分寸,你就安心在家等著,我這就去鏢局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轉機。”趙春培說著,便起身準備出門。
“夫君,你……”楊氏還想再勸,卻被趙春培打斷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
說罷,趙春培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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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楊氏心中充滿了擔憂,但她知道,此時此刻,除了相信丈夫,她彆無選擇。
……
趙春培來到黃龍鏢局,隻見鏢局大門緊閉,門口有兩名身材魁梧的鏢師守衛,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這位朋友,請問……”趙春培上前一步,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其中一名鏢師不耐煩地打斷道“去去去,一邊去,沒看到我們正在當值嗎?”
“這位大哥,我是棧鶴的連襟,想來打聽一下他的情況,不知……”趙春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那名鏢師手中。
那名鏢師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臉色稍霽,但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你就是棧鶴的連襟?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犯的可是死罪,誰也救不了他!”
“這位大哥,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連襟不對,但他罪不至死啊,還請您通融通融,讓我進去見他一麵,就算是死,也讓他死個明白啊!”趙春培說著,又要往那名鏢師手中塞銀子。
“你……”那名鏢師還想再拒絕,卻被另一名鏢師拉了一把,低聲說道,“算了,讓他進去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名鏢師這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說道“進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許亂說話,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多謝,多謝!”趙春培連忙道謝,然後快步走進了鏢局。
……
在鏢局一間陰暗潮濕的柴房裡,趙春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連襟,棧鶴。
隻見棧鶴被人五花大綁地捆在一根木樁上,渾身是傷,衣衫襤褸,原本清秀的麵龐此刻卻滿是淤青和血汙,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風采?
“棧鶴,你怎麼樣?”趙春培見狀,心中一痛,連忙上前解開他身上的繩索。
“姐夫,你怎麼來了?”棧鶴虛弱地睜開雙眼,看到是趙春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你彆說話,先休息一下。”趙春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喂到棧鶴口中。
這丹藥是他在魔教總壇附近的一家藥鋪購買的療傷聖藥,價值不菲,是他特意為棧鶴準備的。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流遍棧鶴全身,他隻覺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原本虛弱的氣息也漸漸平穩下來。
“姐夫,我……”棧鶴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趙春培按住。
“你彆亂動,有什麼話,等你傷好了再說。”趙春培說道。
“姐夫,我……我沒有偷鏢銀,我是被冤枉的!”棧鶴看著趙春培,眼中滿是委屈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