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期,各國宮殿普遍采用高台建築,即在高達十餘米的階梯形夯土台上大興宮室。
眼前的章台宮也不例外,站在階梯下往上看,高大巍峨的宮殿直插青天,彰顯著王權的至高無上。
當年商君奉命修建鹹陽時,秦國剛剛擺脫了積貧積弱的現狀,日子剛剛稍有起色,整個秦國上到國君下到黎民百姓,無不夢想著成為大國,並願意為之奮鬥。
因此,那時的秦國是昂揚向上,富有激情的。
體現在這座宮城中亦是如此,鹹陽宮並不像後世的明清宮殿那樣在細微處極儘雕琢以彰顯皇家高貴,相反采用簡單的風格著重表現君王樸素的品格和大氣的風範。
瞻仰這座章台宮之際,喬鬆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開始了苦逼的爬樓梯之旅。
父王可不比疼愛自己的祖母趙姬。所謂嚴父慈母,無論是父王還是母親,對這個詞語做的可謂是淋漓儘致。
史書記載,始皇帝對陽茲公主嬴陰嫚極其喜愛。怎麼個喜愛法喬鬆沒領會到,但是對兒子的嚴厲,喬鬆可是清晰的領略到了。
所以,喬鬆不敢有半點馬虎。
費力的爬上了章台宮的台階,讓內侍通傳,喬鬆老老實實的等在了外麵。
至於兩個小侍女和新收的劍侍驚鯢,自然是被攔在了章台宮之外,不被允許進入。
實際上,要不是看來人是二公子,就驚鯢拿著把劍的舉動,早就被甲士給圍起來剁了。
父王跟前的宦官還不是趙高,這貨現在在祖母那伺候,掌管祖母手中的羅網。而眼前這個,是一個不認識的老宦官。
喬鬆也沒看不起人家,誠懇的道了聲有勞,然後才在宦官的帶領下進入了章台宮。
章台宮作為鹹陽宮的主殿,采用的是前中後三殿的布局,前殿舉行朝會,中殿乃是秦王自己的活動場所,兼開小朝會討論決策之用,後殿則是寢殿。父王這個時候並未在前殿,而是在中殿。
進門,脫靴,走了進去,入眼的是一排排木架,上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竹簡。
喬鬆自顧自的穿梭在木架之間,尋找著自家父王的身影。很快,在第四排和第五排木架之間,遇到了自家父王。
今日的秦王並未穿冕服,而是一身玄色的單衣,豐神俊朗。
嗯,傳言說,自家老爹身高一米九八,佩劍都有一人高……
雖然不知道日後那把在風胡子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天問到底有沒有一米六,但是看自家父王雄偉挺拔的身姿,應該是差不多的。
“兒臣參見父王!”喬鬆躬身行禮。
秦王從木架上抽出了一卷竹簡緩緩打開,隨口道“起來吧,你不在宮中上課,跑寡人這裡做什麼?”
王室的教育自然不是尋常老百姓可比的,喬鬆雖然年幼,卻早已開蒙,宮中是有太傅教導的。
隻不過,他不夠格讓太傅來教,隻是由一個博士來教授課業。
“兒臣來給父王請安。”
秦王瞥了眼還不到自己大腿的小兒子,臉上那冷硬的線條稍微融化了一些,手握著竹簡從他身邊走過,朝著書案而去。
喬鬆也不管老爹允不允許,邁開小短腿兒就追了上去。
可惜,父王身姿雄偉,步幅很大。可憐小喬鬆兩條小短腿兒倒騰的飛快,還是追不上。
回頭望了眼自己兒子,秦王嘴角微微上揚,放緩了步子“你倒是有孝心,日日前來請安。不像你兄長,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一麵。”
雖然兩個兒子是雙生子,可嬴政卻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這兩個孩子氣質完全不同,扶蘇氣度儒雅,小小年紀便有老成之相。
但喬鬆卻截然相反,活潑好動,一雙眼睛靈動有神,整個人顯得很是機靈。
“嘿嘿。”從話中聽出了老爹心情不錯,喬鬆也就放肆了些“父王錯怪兄長了,昨日兄長睡覺蹬被子,導致腹中著了涼,今日兒臣還沒起床呢,就讓太醫給吵醒了。”
扶蘇和喬鬆自小便關係親厚,如今不過三歲,自然是住在一起的。
嬴政愣了一下,詢問道“可還嚴重?”
“太醫令說沒事,兒臣過來的時候宮人正在按方子煎藥呢,應該很快就好。”
嬴政這才放心,在書案後坐了下來,將竹簡攤開。
喬鬆一點兒都不避諱,直接就擠在了老爹跟前,兩手撐著下巴趴在了那裡。
嬴政也不驅趕,隻是臉上泛起了一絲無奈“你這小兒,識得字否?”
“父王小瞧兒臣,兒臣昨日還學了商君書呢。”
商君書?
要說自從秦孝公之後,曆代秦王最尊崇的人是誰,那必然是白月光商鞅啊。
哪怕是車裂了商鞅的惠文王,對商君所行之法也是奉為圭臬,以強硬的姿態拒絕了老甘龍等老秦人廢除新法的請求。
沒有商君,何來的今日之強秦?
故此,商君書在秦國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是曆代秦王必讀科目。
聽到喬鬆讀了商君書,嬴政有些驚訝,於是便來了興趣,隨便挑了一句問了起來“以強去強者,弱;以弱去強者,強。所從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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