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六年的冬天,就這樣在六國緊張的關注中悄然過去,儘管今年的冬天格外的漫長,比起往年來要多半個月左右,仿佛是天公不忍見這場大戰,故意想要拖延片刻。
可拖延,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秦王政十七年春三月,駐紮在洧水北岸的內史騰大軍正式向韓軍發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他們棄械投降。
然而,韓軍卻始終無動於衷。
秦軍大營之中,內史騰坐在帥案之後,看著眼前的地圖,心中不禁長歎一聲。白亦非此人,確實頗具將才之能,竟然能夠將這樣一支由各方拚湊而成的軍隊,訓練成如此善戰之師。想來,他麾下那支號稱嫡係王牌的白甲軍,在此過程中定然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既然嘴上已經勸不動了,那麼多說無益,還是用刀劍讓這些人認清楚現實吧!
“來人!傳我軍令!”
隨著內史騰的一聲令下,整個大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將紛紛昂首挺胸,目光熾熱地注視著內史騰,眼中滿是無法掩飾的興奮與期待。
“命工兵營於洧水河上以壕橋車為根基,迅速搭建兩座浮橋!
大軍需全力以赴,以最快速度強行渡河,並就地構築防線,嚴防韓軍摧毀浮橋!
同時,派遣投石機對韓軍陣地實施壓製,確保浮橋搭建順利進行!
待先頭部隊成功南渡後,繼續加建三座浮橋,供後續大軍全速橫渡至南岸。
全軍抵達南岸後,即刻向韓軍發動猛攻,務求一鼓作氣擊潰南岸守軍,長驅直入,直擊新鄭城垣之下!!”
內史騰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堅定與決心。
話音落下,帳內諸將齊聲高呼“末將領命!”
一時間,營帳內士氣如虹,眾人皆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內史騰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道等了一個冬天了,兒郎們心中這股氣早就憋的受不了了。軍心可用,此戰必勝!
秦軍在這一個冬天,自然不是待在營帳內養膘,也是在為開春的攻城戰積極做著準備。
趁著冬天來臨,秦軍在北岸砍伐樹木,建造了超大的壕橋車,用以來渡過洧水。
壕橋車,古代用來渡過護城河的攻城器械
冬季本就是洧水的枯水期,往年甚至會出現斷流的情況。而今年也不例外,此時才剛剛開春,洧水的水流量並不充沛,一輛壕橋車便可以橫跨洧水兩岸。
隨著內史騰下達總攻的的命令,三萬秦軍轟然而動。
急促的號角聲響遍洧水兩岸,代表著秦軍進攻的號角響起的刹那,頓時讓南岸的韓國軍隊人人色變,許多士卒都下意識的慌亂了起來。唯有白亦非的白甲軍,依舊不動如山,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
白亦非血袍獵獵作響,身姿挺拔如鬆,穩穩地站立在巨大的旗幟下方。他那雙冰冷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河對岸嚴陣以待的秦軍。
伴隨著整齊而響亮的口號聲,秦軍的壕橋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向著寬闊的洧水河緩慢推進。
這些龐大得宛如巨獸般的車輛,給對麵的韓軍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許多韓軍士兵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緊張。
“弓弩準備!”
白亦非冷酷的命令聲如同驚雷般響徹整個戰場,瞬間傳遍了每一個韓軍士兵的耳朵裡。他那寒冷刺骨的語調令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時他們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身後還有威名赫赫的白甲軍督戰,如果此時臨陣脫逃,恐怕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無奈之下,韓軍隻好硬著頭皮拾起韓國勁弩,慢騰騰地開始拉弦上箭。
然而,當第一批箭矢射向天空時,秦軍的壕橋車早已完全駛入了洧水之中。
麵對韓軍的箭雨攻擊即將落下之時,秦軍中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持堅固的盾牌和鋒利的單刀,以驚人的速度衝向陣前,高高舉起手中的盾牌,緊密無間地排列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牆。
咻
隻見韓軍的箭矢仿佛雨點一般,以最強勁的力道呈拋物線狀從半空中急速下墜,狠狠地撞擊在秦軍的盾牌之上。
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箭矢在與盾牌接觸的瞬間,並沒有如預期般穿透或嵌入其中,反而像是碰到盾牌的時候紛紛被彈開並改變了飛行軌跡,最終無力地掉落到地麵。
“嗯?”白亦非見狀,不禁眉頭緊蹙,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些盾牌上。
這些盾牌顯然非同尋常,它們並非常見的那種包裹著銅皮或鐵皮的木製盾牌,而是由堅韌的藤條編織而成。起初,白亦非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但此刻親眼目睹這神奇的防禦效果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對手。
白亦非深知情況變得愈發棘手起來!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轟然巨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