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頓弱這種重要的外交使臣,大秦自然會想辦法保證他的安全。為了防止趙人將頓弱秘密關押起來,白鳳在其出發前便將蝶翅鳥的羽毛交給了他,並由巧匠將其縫製在了頓弱的衣物之中。
因此,頓弱的行蹤,始終都在星宿閣的眼睛中。
當龍台宮亂起來的時候,城外的嬴政便知曉郭開動手了。於是,這位秦王果斷的命影密衛與星宿閣合作,務必將頓弱救出來。
這種空降兵式的救援,瞬間打破了郭開的所有計劃。當郭開得知此事,他都快發瘋了。可他已經犯上作亂,拿下了趙王遷和娼後,還殺了七八位以春平君為首的趙國宗室,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此時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希望秦王看在那份手書的份兒上,能給他一條活路。
於是,當次日晨光熹微之際,邯鄲那封閉了足有數月的城門緩緩打開。
……
負責報捷的信使如疾風一般的穿過了秦軍的陣營,直抵秦軍後軍輜重大營,直抵秦王駕前,向這位秦王彙報著這驚天的喜訊。
縱然早已知曉郭開會動手,可當邯鄲城開的消息入耳,嬴政還是感到了一陣的恍惚。
深吸了一口氣,嬴政緩緩起身,舉起了一隻手,遙遙的指向了邯鄲的方向,仿佛要將其一掌儘握“傳令各軍將領,隨寡人親赴邯鄲城前,接受趙人乞降!”
大軍行動,自然不是片刻完成。整軍,進軍都需要時間。
因此,當大秦的王旗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出現在邯鄲城下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而帶著一眾被綁縛起來的趙宗室,跪在塵土中的郭開已經滿是汗水,既是緊張,也是累的。
趙宗室之中有骨氣的,昨晚上已經被郭開殺的差不多了,留下的是有那貫會隱藏的,可大多數都是養尊處優之輩,往日裡出行皆是前呼後擁,何時吃過這種苦頭?讓他們去魚肉百姓,吃喝玩樂,可能一個比一個在行,可讓吃點兒苦頭,就難有能忍受得了的了。
就在這些權貴快要跪得兩腿發疼,渾身酸軟之際,仿若炸雷一般的鼓聲頓時將頭暈目眩的他們震得清醒了過來。
抬眼望去,隻見一片片黑色的旌旗宛如連綿成雲一般,徐徐壓來。在那旗幟之下,是一個個大秦鐵騎。
這些鐵騎人馬具甲,一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壯之士,而胯下戰馬也是來自河套的優良品種,比尋常戰馬更加高大。
他們身著黑色鐵甲,臉上戴著猙獰的麵具。
在鐵騎身後,則是一個個雙手舉著各色旗幟,禮器的禁軍。這些禁軍同樣是身經百戰的軍中銳士,同樣是重甲步兵的打扮。
這些大秦銳士排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踩著整齊的步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力。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四十萬人齊吼,古老的秦風·無衣在這趙地邯鄲上空怒吼。這一刻,曆六代國君百餘年奮鬥,來自大秦的浩蕩之風終於吹到了這趙地千裡河山。
……
隨著秦軍逐漸迫近,郭開身後的趙國宗室之人被嚇破了膽,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往後退,試圖退回城牆之中,仿佛隻有如此才能給他們一些慰藉。
趙王遷和娼後二人更是麵如土色,手捧著趙王大印和趙國輿圖瑟瑟發抖。
郭開業好不到哪裡去,身子骨都在抖。
這一幕落在秦軍眼中,更加的鄙夷了趙國宗室權貴儘皆無膽豚犬耳,當真是辜負了趙人的血性!
轟隆隆……
秦軍終於開到了一眾趙人降臣之前,大軍如同水幕一般緩緩退開,露出了其中一輛戎車。而戎車之上,正是一身戎裝,腰挎長劍的秦王嬴政。
喬鬆與王翦一左一右,各自騎在馬上,伴駕左右。
郭開見到嬴政,眼神驟然一縮,充滿了畏懼,連忙撇開了視線。可看到王翦,更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再度移開視線,定格在了喬鬆的身上。
當年他奉趙悼襄王的命令前往洛陽迎辭官的呂不韋時,曾遠遠地見過這位秦國封君。
此時再度見到此人,郭開心中萬分複雜若無此人,或許李牧不會降,趙國不會亡。再不濟,他也能將邯鄲賣一個更好的價錢。
似乎察覺到了郭開的目光,喬鬆緩緩的向他投來了視線,眼神中滿是冰冷。
郭開渾身一抖,如夢方醒,連忙扣頭在地向秦王行大禮“郭開攜趙王,趙太後,宗室勳貴,文武百官,向大王乞降!”
便在這時,那娼後跪在地上向前挪動了兩步,淚眼朦朧的懇求道“賤妾向大王奉上我趙國王印,輿圖,懇請大王,能夠放我母子二人一條生路!”
娼後這一舉動,頓時讓郭開扭頭死死地盯住了她這個該死的賤貨,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他搗亂!
嬴政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了一下,瞬間洞悉了二人之間的貓膩,但是他並不在乎,而是緩緩的走下了戎車,來到了娼後麵前,接過了那裝有代表趙王至高無上權利印璽的盒子,將其打了開來,拿起了其中的印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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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了一陣,嬴政淡淡一笑“郭開!”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