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焱妃不惜犧牲自己來給燕丹爭取逃跑的時機,但這一切努力似乎都是白費力氣。
燕丹騎馬狂奔不到五裡路時,翱翔於高空之上的蝠翼就立刻察覺到了他的行蹤,並緊緊咬住不放,讓他根本無處可逃。
經過十幾裡的追逐戰之後,燕丹終於還是被秦國的殺手們纏住了。更糟糕的是,他騎乘的那匹戰馬也慘遭射死,更是雪上加霜。
此時此刻,望著四周逐漸合攏、虎視眈眈的眾多殺手,燕丹緊握劍柄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斜倚在路旁一塊巨大的石頭邊,緊緊摟著懷中年幼的女兒,滿臉儘是絕望之色。
凜冽刺骨的北風呼嘯而過,掀起漫天飛舞的片片雪花,卻絲毫未能驅散燕丹心頭那無儘的悲涼。
這一路走來,他竭儘全力的和這些秦國殺手糾纏,也僅僅隻乾掉了區區三名殺手而已。自那之後,這些殺手便不再與其短兵相接,而是改用弓弩像戲弄老鼠般不斷消磨他的意誌和體力。
事到如今,精疲力竭的燕丹已然寸步難行,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痛苦呻吟,尤其是那條早已斷裂的腿部傷口,鮮血更是如泉湧般汩汩流淌而出。
燕丹此時已疲憊不堪、心力交瘁,但那些冷酷無情的殺手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乘之機。在他們看來,落井下石並非不道德之舉,反而天經地義。因此,這群殺手毫不猶豫地再度動手。
隻見昴日雞與羅網中的一名“殺”字級彆殺手同時發動攻勢,首先出招的便是那位來自羅網的殺手。此人身負一柄名列劍譜第七十六位的寶劍——鳴鏑。劍身有數處特彆設計的空洞,揮動時發出銳利刺耳的破空聲,恰如其名,這種聲音能夠對敵人產生一定程度的乾擾。
伴隨一陣淒厲的尖嘯,鳴鏑劍直刺向燕丹懷中緊抱孩子的手臂。
刹那間當!
燕丹竭儘全力,壓榨出體內所剩無幾的最後一絲力量,驚險萬分地擋住了這致命一擊。然而就在此刻,局勢突變!
昴日雞突然殺出,行進途中猛地跪地,借助慣性向前滑去,並與燕丹擦身而過。瞬間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原來是他手中鋒利無比的橫刀狠狠劈砍在燕丹那條尚未受傷的腿上。
刺骨的劇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燕丹再也無法忍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
隻見那位鳴鏑劍奴手法嫻熟地一抖劍身,長劍擦著燕丹的寶劍濺起一串耀眼的火花。緊接著,他順勢一挑,鋒利的劍芒劃過燕丹的手腕,瞬間割斷了他握住劍柄的手筋。
燕丹的寶劍失去控製,飛射而出,直直插入下方堅硬的地麵。
重創燕丹之後,兩人再度出手。
昴日雞猛地轉身躍起,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寒光,徑直朝著燕丹的後背心臟處猛刺而去;而鳴鏑劍奴則毫不留情地緊追不舍,劍尖直取燕丹抱著女兒的手臂,這一擊誌在必得,欲將父女二人一同刺穿!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漆黑如墨的刀光驟然閃現,狠狠地撞擊在鳴鏑劍上。
鳴鏑劍奴認出了這把長刀,心中一驚,連忙向後閃退數步。
幾乎同一時間,魏武如同鬼魅一般,緊隨那把黑色大刀現身於燕丹身前。
在燕丹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他伸手一把奪過孩子的繈褓,動作乾脆利落,然後迅速將她從燕丹的懷中搶走。
隻聽得“噗嗤”一聲悶響,昴日雞的橫刀無情地刺穿了燕丹的後背心臟位置,染滿鮮血的刀鋒貫穿了他的胸膛。
魏武抱著那孩子快速向後撤退,猶如一陣疾風般驚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隨著胸口一陣劇痛襲來,燕丹感到自己身體的力量猶如決堤了一般快速消失,摔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積雪刺激了燕丹最後一點神智,他的眼前浮現出當年在邯鄲做人質時的情景,仿佛再次見到那個衣衫破爛、蜷縮在樹下瑟瑟發抖的身影。一個恍惚,那個身影又端坐在王座之上,身穿王袍,冕琉之後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嚴與霸氣。
“為何那人不是我呢!”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燕丹的腦海,而他眼中原本閃爍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下來。
嘩
魏武的靴子在雪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最終穩穩地停住腳步。他低頭看向懷中仍處於昏睡狀態的孩子,不禁眉頭微皺如此巨大的動靜,這孩子竟然毫無反應?
周圍的殺手們紛紛跪地,尤其是羅網組織派來的鳴鏑劍奴更是不知所措。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竟引得這位大人出手阻攔。
魏武完全無視周圍人的存在,默默地把僅存的長刀收入刀鞘之中。然後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孩子的額頭,但手指剛一接觸到皮膚就縮了回來——好燙啊!
“不好,這孩子發燒了!”魏武心中微微一驚。
此刻,新任的玄翦邁步來到燕丹麵前,蹲下身去仔細探查了一番後,站起身來向魏武道“大人,此人已無脈象,已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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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微微頷首,表示已知曉情況。接著他下達了新的指令“嗯,將燕丹身上所有能證明其身份之物儘數搜出,呈交予君上。其餘人等歸入乙隊,全力追捕那些仍活躍於燕國境內的墨俠餘孽!不得放過任何一人!”
“遵命!”眾人齊聲應和,紛紛抱拳施禮。
安排好接下來的行動,魏武便抱著孩子匆匆離去。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名醫師,保住這個孩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