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儘管父皇的動作非常快,但對方行事隱秘,從現有的調查結果來看,也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此事的調查方向在三個,其一便是那四個所謂從遼西來的上貢使者;其二則是那些來曆不明的火藥;其三,則是喬鬆所中的毒藥。
從調查卷宗來看,父皇也同樣這樣認為,追查方向和喬鬆想的一般無二。
而目前來看,使者一事上控製了渭水渡口的官員;火藥上,凡是經手的官員全部看押了起來,正在進行核對和審查,這其中包括了幾個父皇的心腹;毒藥方麵,羅網則是倒了大黴,首當其衝便是中車府令趙高。
不過……
沒有自己的親軍啊。
喬鬆心裡暗自嘀咕了一聲。
他的親軍此次絕對負有失職的職責,細究起來,未嘗沒有裡應外合的可能。畢竟,他們並未查出火藥的存在,也是刺殺得以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是父皇不想插手,還是沒有懷疑呢?
喬鬆覺得,應當是前麵一個。
“此事事出突然,你認為還有什麼可以調查的方向嗎?”嬴政詢問道。
喬鬆沉吟了一陣,道“回父皇,兒臣前往渭水刑場,乃是臨時起意。能如此準確的抓住兒臣行蹤,以提前安排的人,恐怕不多,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而且,渭河刑場距離渡口,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行程。這一段路,大多是沒有多少遮蔽的河灘之地。想要隱藏行蹤,觀察喬鬆一行人,有些難。
至於他在鹹陽城內有很多人看到這件事,倒不是那麼重要。畢竟,出了鹹陽,誰也沒有辦法提前肯定他會去哪裡。更彆提在渭水渡口提前安排埋伏了。
嬴政抿了抿嘴,克製住了心裡的憤怒“這個方麵,你自己去查好了。還有你的那群親兵,你自己處理。”
喬鬆微微一怔,行了一禮“兒臣謝父皇。”
“眼下立儲典禮在即,這段時間就彆亂跑了。安心留在府中修養,一些事務交給手底下人去辦。朕這裡若是有事,會讓人送到你那兒。”
“兒臣領命。”
“行了,沒事你就先回去吧。此事朕沒有告訴你母親,你也就不必向她說了。”
“唯。”行了一禮,喬鬆製止了內侍,而是再度開口道“父皇,中車府令那裡……”
嬴政頓了頓,看向了他,示意他說下去。
“兒臣以為,中車府令並沒有出手的理由。此次,他應當算是失察之罪。”
嬴政沉默半晌,揮了揮手,讓周圍無關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內侍們放輕了腳步,加快步子離開了大殿。而與此同時,喬鬆能察覺到,大殿內的陰暗角落,有一些微弱的氣息迅速地消失。
轉瞬間,原本影影綽綽仿佛有很多人的大殿之中便空蕩蕩的,隻剩下了父子二人。
“你可知,趙高是什麼人?”嬴政問道。
這該怎麼回答?
嬴姓宗親?中車府令,兼行符璽令事?羅網之主?皇帝近臣?
嬴政沒等喬鬆回答,便冷冰冰的道“代朕執掌羅網,明知羅網有隱患,卻辦事不力,知情不報。以至於發生了此事,朕將他下獄,有問題嗎?”
喬鬆呼吸一滯,這倒的確是。可問題是,這個時候把趙高關起來,高興的是暗中的黑手啊。
見喬鬆仍一臉的惑色,嬴政冷哼一聲,繼續道“羅網的來曆你知道嗎?”
“聽聞乃是商君當年為了排除變法的阻力,在先孝公的支持下,以黑冰台為基礎組建起來的。”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嬴政壓著火氣解釋了起來“當年的大秦,地處邊陲,國弱民貧。是以,孝公支持商君進行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