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孫子,這不就犯我手裡了嗎?半仙師父,我記得你幾年前剛剛渡江的時候,就給當時的宣城太守,現在的吳郡內史殷佑算了一卦,說什麼宣城將有禍事。”
“嗐,那都是逼急了騙吃騙喝,順嘴胡說的,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顧彥先的葬禮上,這位殷太守舌戰群儒好不威風,我就事後找他接觸了一下。”
“是打了一頓吧?”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這人被揍了一頓,也不報官,還說什麼你早給他算過,他有血光之災,這是應驗了。”
“嗯,那家夥好騙的很,從宣城到石頭城,又到建康,一個人吃了三回。可惜了,現在世風日下,那麼好騙的人不多了。”
“你當時就說了,有妖樹複生,看著是祥瑞,但卻不是真的祥瑞,實際上是妖孽在作祟,還說了那顆妖樹生的東南百裡就會爆發禍事。”
“我教你那些道藏經典,你是一句不會,這些騙人的玩意,你倒是記得比我還清楚。”
“這不是嘛,我們在豫章那邊碰到一個叫乾寶的奇人,他可以算是你的忠實追隨者了,聽說正打算編一本古今鬼神事哪。”王悅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來遞給郭璞。
“嗯,這小子記得很詳細,這本送我吧,免得我到時候編亂了。”
“半仙師父已經算到了?”
“嗐,咱就是乾這個買賣的,事事都要主家提著耳朵說得清清楚楚,那還有什麼意思?”
“郭師父,你和悅哥在打什麼啞謎?”
“不是啞謎,為師感覺到機緣到了,要出門雲遊,你們倆就跟著葛道友參研道術吧,切記,求道之事,切忌心急。”
郭璞拎起一早就準備妥當的行囊,離開了王府。
王悅看著郭璞的背影,
“你說他到底是個神棍,還是個神仙?”
“不好說,但一定是個有滿腔熱血無處拋灑的大才子。”王羲之也拿著一本小冊子在讀些什麼。
“羲之,你在看得是什麼書?”
“《山海經》,郭師父剛剛注解完的。他說拿這個和你換一樣東西,看來就是乾師父那本神怪書。”
“什麼?這老東西又算到了?難道他真是個神仙不成?”王悅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屁,哪有神仙欠錢不還的。他就是個神棍。阿友,你剛才說誰欺負你來著?”
紀友一見來了給他撐腰的人,當時也扶著書案跳了上去,“還不是就是那個周縉,他還放下話了,讓悅哥你回來之後,到他家去,給他把鞋都舔乾淨了。”
“豈有此理,他真是反了天了。走,去教訓他。”
王悅挽起袖子,跳下桌案,拉起紀友就出了門,出門的時候,王悅還順手拎了一根挑衣服的杆子。
“悅哥,你拿這東西乾什麼?”
“乾什麼?你就看好了吧。”
紀友領著王悅埋伏到了周縉經常出沒的路上。
“有譜嘛,這都等得天快黑了。”
“來了,悅哥,那個馬車就是。”
“好,看我的,走你。”
說著,王悅瞅準了時機,把竹竿丟進了馬車的輪子裡,正好把輪子絆住,前麵兩匹馬還在使勁,車廂已經從車上翻了下來。
把裡麵的周縉和一個女子甩了出來,雙雙撞到了街角,暈了過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王悅也是老手了,從懷裡掏出繩索,分了一根給身旁的紀友。
“悅哥,我不敢。”
“沒事,你綁那個女的。我去綁周縉。”
一個老手,一個新手,七手八腳的把兩人捆了起來。
偶爾有路過的人,一看是王家的大公子,和紀家的大少爺,不但沒敢嗬斥,甚至還乘機幫二人把這二人扛到了他們小兄弟的秘密基地。
“二位公子爺,看還有什麼用我的地方?”
“你這人倒是通透,看你這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能來烏衣巷的,起碼也是個太守的公子吧?”
“王公子慧眼,家父正是義興太守。”
“什麼?你說哪裡?”
“義興郡,王公子可是在義興有什麼產業?”
“沒,這真是瞌睡了送枕頭。未請教高明尊姓大名。”
“孔坦,字君平。”
“哎呀,這可真是,啊,緣分。”
“王公子才情蓋世無雙,但在下還是想問一問,王公子綁這個周縉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把我的婢女也一起綁了哪?是有什麼仇怨嗎?”
“你說這個女的,是你的婢女?”
“正是,昨日走丟了,我在這烏衣巷裡裡外外找了一天,不曾想今天在這裡遇到了。”
“哎呀,這正是,阿友,還不快給鬆綁。來,君平兄,坐。”
不多時,那個婢女悠悠醒來。
“公子,我怎麼在這裡,這兩個是什麼?是你把這個大壞蛋綁起來的嘛?”
“哦,這兩位貴人,你就不必知道了。家裡找你找得緊,你先回去吧。”
孔坦打發走了婢女,又一腳把周縉踹醒。
周縉剛醒來,就爬過來,抱著王悅的大腿哭了起來,
“大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得你了,前幾天我揍了一個冒充大哥師父的老雜毛,他說我有血光之災,這果然就應驗了。哎,這位小友,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是在哪裡見過嗎?”
“你忘了,前幾天,你還放狗咬我和郭璞師父。”
“嘿嘿,這真的大水衝了龍王廟,這位兄台是?”
“你們家那邊的父母官的公子孔君平。”
“哦?幸會幸會,君平兄,在建康有什麼花銷,都記得咱身上,誰讓咱今天沒理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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