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豫,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郭璞看了一眼王羲之,又看向王悅,“我最近還新學了一點土遁的把戲,唬一唬杜曾這樣的粗人,應該不是問題。”
就這樣,王羲之扮做了荀灌的模樣,和郭璞一起去和周撫的疑兵會合,而周訪這邊的潛伏也快到了最後的日子。
期間,胡混幾次想要登船來看看,都被王悅擺出了——我可是王公公,惹我試試?
胡混也不想得罪這麼一個好不容易才結交下的人脈,再說自從這個王公公去了一趟南平後,自己的人竟然真的可以去南平為非作歹,肆意抓人了。
胡混甚至懷疑,這位王公公可能不隻是王公公,畢竟看到播世子對他那個態度,也是畢恭畢敬的。
“播世子,你就和末將講一句實話嘛,這個王公公究竟是誰?我可是派人去建康裡裡外外都打聽過了,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王公公出宮。”
“哦?”播世子眼皮一瞟,就想好了對策,“你這消息還是挺靈通的嘛,這是打算撇開我們家,自己單乾?”
“不敢不敢,要是沒有西陽王的銷路,我們這些貨物,也賣不了好價錢。隻是大家既然做得是長久的買賣,這起碼的信任還是應該有的吧?”
“你既然都打聽了,難道沒有打聽到,建康什麼重要人物,最近沒有在建康嗎?我提醒你一下,年齡不到弱冠,風度翩翩。”
“播世子是說,最近風頭無兩,又增邑萬戶的宣城公?”
“我可沒說啊,這都是你自己聰明。”
“宣城公也加進咱這買賣中來了,他可是食邑兩個郡,還差這點散碎銀子?”
“他是為了銀子嘛?人家這叫提前布局。你說說,現在荊州無非就是北邊的荀崧,南邊的應詹,和夾在中間的你們。”
“哦,播世子意思是,他借著這個機會,搶先取得荊州各派的好感,這樣他就可以有足夠的實力,和紹世子爭一爭了?”
“我還是沒說啊,這也是你自己聰明。”
“懂,懂。播世子的身份敏感,能和末將說這麼多,已經是夠朋友了。沒想到啊,做個買賣,還能結交到這麼多的貴人。”
“怎麼?你又這山望著那山高,想去巴結彆人了?”
“哪敢,末將隻有一個優點,知道長幼尊卑,不該末將拍的馬屁,末將絕對不搶。”
“我就喜歡你這個分寸感,這次生意怎麼樣?貨物還有多久才能備齊?”
“這次快,那位貴人把咱們南平郡的障礙也搬掉了,約摸著再有個兩三天,等巴陵那邊赦書一頒,水道一解封,播世子就可以拔錨起航了。”
“你也知道巴陵的事情了?”
“嘿嘿,這麼大事情,彆說我了,洞庭湖的麻雀都知道了。播世子,你說要是這個杜弢順利的投了你們,你們不會直接翻臉,來打我們吧?”
“你說哪?”
“這不是末將想聽聽播世子的高見嘛。”
“高見沒有,實話倒是有一句,胡將軍,聰明人,不會等到下雪了,才縫棉衣。”
“懂、懂。那播世子覺得末將該穿哪件棉衣,才合身哪?”
“這棉衣不是已經到了江陵了嗎?上了鉤的魚,你還能讓它跑掉嗎?”
“可是,末將位卑官小,也幫不到這位貴人啊?”
“糊塗,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播世子又開始詐魚了。
“明白什麼?請播世子指點?”
“你怎麼就不明白哪?貴人不差錢,你說他差什麼?”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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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啊,他需要把柄來製衡群臣,讓那些人乖乖的聽話,明白了嗎?”
“哦,您早這麼說,我不就早明白了嗎?播世子的意思是,把這些客戶背後真正的買家,都告訴貴人?”
“我可沒這麼說啊?都是你自己聰明。而且做生意不是要講究誠信嘛。”
“誠信?哪值幾個錢,我說貴人怎麼不辭辛苦,要去南平郡。原來是借荊州的買賣,來控製建康的人,真是高明哪。”
“學吧,胡將軍,官場可一點都不比戰場輕鬆。現在你明白該怎麼做了?”
“明白,明白,播世子,末將隻是不明白,這些東西,您那裡不是更齊全嗎?”
“這就是官場了,有些事情哪,隻能你來做,不能我來做。”
“不懂。”
“以後你慢慢就懂了,在什麼位置就要操什麼心,操多了心,那叫非分之想,操少了心,那叫怠惰之思。”
“播世子的意思是,如果你去做這件事,會引起貴人的猜疑?”
“我還是沒說哦,胡將軍,所謂官場哪,就是墳場,有人在裡麵笑,有人在外麵哭。”
“播世子,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下子我跟有奔頭了,等杜都督打下了宛……”
“什麼?你說杜曾去打宛城了?荒唐,誰讓你們這麼乾的?宛城的荀崧,可是荀家的人,你們惹他乾什麼?”播世子也是老戲骨了,立刻就表演了一個震驚出來。
“播世子消消氣,您剛才也講了,荊州一分為三,南邊貴人已經替我們趟平了,那北邊總不能再麻煩貴人吧,咱們怎麼也得讓貴人看看咱們的實力。”
“你們是想攜兵自重?”
“哪敢,我們這才多少人?這都是新來的荊州刺史第五猗的主意,他奉了長安的命令,要削弱荀家的力量,免得枝強欺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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