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鑒笑了笑,看著被圍在中間,氣急敗壞的蔡豹,說道,
“蔡刺史難道忘了,是誰給你透露了王公子的行蹤,王公子明明可以直接到彭城來,為何偏偏要繞路經過高郵哪?”
蔡豹惡狠狠的盯著郗鑒,他現在才發現自己被玩了,被徹頭徹尾的當成了練兵運兵的工具人。
“你,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白白給你們練兵,練好了之後,還負責給你們帶到前線來嗎?”
郗鑒看著蔡豹幾近瘋狂的樣子,扭頭問身旁的祖逖,
“士稚,你彆說,這蔡刺史練兵可真是一把好手。我看都不在你之下。你看這些兵丁,遭逢徐龕的突然襲擊,陣型始終沒有亂,這也算是蔡刺史的一份功勞吧?”
祖逖點了點頭,說道,
“蔡刺史的才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雖說和他不和,但也是推舉了他來繼任徐州刺史的。不隻是蔡刺史,徐太守、周太守也是一時之良才,隻不過是心有一些走歪了而已。”
聽到祖逖的話鋒軟了下來,徐龕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趕忙附和的說道,
“祖刺史,大人有大量,不和下官一般見識,祖刺史的再造之恩,如同父母,公若不棄,龕願拜為義父。”
祖逖擺了擺手,說道,
“義父就不必了,你們的難處我也知道,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也可以理解。是生還是死,就看徐太守的表現了。”
徐龕抬起頭來,帶著些迷茫的看向祖逖,
“下官不太明白祖刺史的話,還請大人明示,下官還能有什麼表現?”
祖逖粗略的點了點糧倉裡放下武器的士兵,約莫還有4000多人,
“徐太守,既然是你們三家合謀,那麼周扶太守,和剩下的兵丁都藏到了什麼地方,是不是也可以說一說?”
徐龕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
本來是計劃著兩人帶著所有的兵丁埋伏在糧倉,可實際來糧倉一看,就算都塞滿了,也隻能裝個5000多人。
周扶這就臨時起意,帶著剩下了5000多人換了埋伏的地方。
“祖刺史,看我這記性。這糧倉狹小,容不下那麼多人,周扶就分兵出去,埋伏在到城門的路上,防止有人逃出糧倉。”
祖逖點了點頭,吩咐道,
“這樣,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你寫認罪書,再去勸降周扶,以往的一切就算過去了。二是你假意寫認罪書,和周扶合兵一處,借著對彭城的熟悉,和我打一場巷戰。”
徐龕連忙說道,
“大人,要不是實在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冒那個險。這認罪書我簽,真心的簽。”
“好,既然這樣,我就賭上身家性命,再信你們一次,放徐太守過去,讓他去勸服周扶太守。”
“不過,這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是申時,要是等太陽落了山,你還沒回來,那我就當你是假認罪了。”
“一定一定。”
徐龕從重圍中走出來,借了一匹馬,去找周扶。
包圍中該服的已經都服了,隻剩下蔡豹挺著脖子,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高傲模樣。
祖逖揮了揮手,自有人去抓了城裡的郎中來救治傷員,整訓降兵。
祖逖跳下戰馬,分開人群,走到蔡豹麵前,伸出了強有力的左手,說道,
“道阻且長,今後的偉業還要蔡兄鼎力相助,我相信換做彆人,沒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我那支被打散的隊伍再組織起來,還能如此有戰鬥力。”
蔡豹一擺頭,雙手抱著膀子,身子扭到一邊,用鼻子哼了一聲後,才說道,
“成王敗寇,有什麼好說的,你少在這裡假兮兮的收買人心,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嘛?不就是想做給我手下那點殘兵看?我那點殘兵,本來人就不多,現在又折損了大半,就算沒死的也傷得不輕,你何必如此?”
祖逖伸手摟住蔡豹的脖子,說道,
“我知道你也是蔡邕的後人,自然是不屑於我那種南塘一夜的做法。後來我劫不到那些大戶的財產,也是你通風報信,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向朝廷舉薦你,由你來繼任徐州刺史。周默他們三人知道真相之後,才鋌而走險的把我綁了。”
蔡豹一聳肩,把祖逖的手臂彈下去,身子又轉過去一半,拿腚對著祖逖,說道,
“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你一直就和王家保持著良好關係,名義說是前徐州刺史,實際上就是他們豢養來教訓吳地大戶的狗。就算是你走了,王家還會去扶持其他人來執掌徐州,比如說王舒。我隻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祖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你這麼說,倒是也沒有錯。徐州作為建康的門戶,自然是不能輕易放手。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蔡豹掙開祖逖搭在後背的手,扭身瞪著對方的眼睛,手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
“有什麼不同?不過是想把在徐州的把戲,在豫州再演一遍。要是演得好,順便把司州也拉過來。”
“虧你當年還和劉司空一起聞雞起舞,立誌報效國家,現在你怎麼就甘心做了王家的狗,王家讓你去哪,你就去哪。讓你要誰,你就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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