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奮鬥記!
小文曉得這會兒不能嚷出來,也就把濕衣脫下,換了衣衫。瞧了瞧那帕子,就手沒有剪刀,沒法剪短。索性就著那繡出來的線頭,用小拇指一挑,那線頭就斷了。小文飛快地就著這斷了的繡頭,把那些繡著的名字鴛鴦都給拆掉。
拆下的線也不好扔,小文索性就著放進袖子裡,等會兒要燒香,扔到那爐子裡就是。小文換了衣衫,瞧了瞧那帕子,再瞧不出彆的。小文不由微微一笑,手裡拿著濕衣走出屏風後麵。
“陳奶奶換了這麼一件素淨的衣衫,越發顯得美貌了。”見小文走出來,有人已經笑著讚歎。
“陳奶奶今年十八了,還是十九?正當年的鮮花,怎麼會不美貌?”眾人笑聲之中,立夏已經把那濕衣收好,摸了下那手帕並沒被發現,立夏這顆心這才放下。聽到眾人讚小文貌美,立夏往小文麵上瞧了瞧,心裡不由生出幾分鄙夷,若不是有幾分顏色,自己怎會來服侍她?
不過就是個窮人家的閨女,嫁的也是一樣窮人罷了。
殿上鐘鼓齊鳴,白尼姑請眾人到殿上去做法會。眾人起身往殿上去,小文經過天井時候,悄悄把手裡團著的絲線往那爐子裡一扔。五顏六色的絲線很快被燒成灰燼。
眾人並沒瞧見小文這動作,擺出一副端莊相,往那殿上去。
白尼姑請了十來眾女尼,披了袈裟,在那站立誦經,眾施主站在那裡,也跟著跪拜念誦,一上午就在這樣的跪拜念誦中過去。
法會結束,廚房開出素齋來,就在這院子裡擺上幾桌。眾人坐下後各自用了些素齋,也就該告辭了。
立夏曉得這是個機會,對蘇氏道“太太,方才我聽的小師傅說,說這庵裡的送子觀音可是很靈的。”
“這何曉你說?我們上回來,不就為的這個?”蘇氏已經笑著道。立夏吐一下舌“我倒忘了這個,不過呢,多拜幾回總是好的。”
這說的蘇氏往小文那邊瞧去,媳婦進家門也快兩個月了,要快的,這會兒就該有喜信了,偏什麼都沒有,不如?
蘇氏在那沉思,旁邊一個人已經道“說的是呢,這庵裡的香火為何這麼旺,不就為的送子觀音靈。雖說陳奶奶還是新媳婦,這件事也不用急,可是早得一年,能早抱一年孫子,誰不歡喜?”
蘇氏不由笑了,小文望向立夏,立夏還是那樣恭恭敬敬的。小文不由抿唇一笑,什麼都沒說。蘇氏伸手去拉小文“媳婦,要不,我們就在這再待會兒?”
“婆婆要再待一會兒,媳婦應當服侍。”小文笑著說了這麼一句,立夏急忙上前扶蘇氏“那太太奶奶就在禪房等著。”
這丫頭,終究還是不大沉著。小文淺淺一笑,服侍蘇氏進了禪房。白尼姑雖在那送人,可耳朵一直聽著這邊的動靜,見小文婆媳進了禪房,白尼姑唇邊現出一絲笑。
小文婆媳進了禪房,蘇氏不由有些急躁地往外望去。立夏立即道“太太,等我出去瞧瞧白師傅可有空了。”
蘇氏點頭瞧著立夏離開,小文已經笑了“立夏這丫頭,可不是一般的伶俐。”
“真是呢,我覺著,她有你昔日的七八分伶俐。”蘇氏接口就來了這麼一句,接著眉頭微微一皺。
小文也笑了“婆婆也覺著,這丫頭,太伶俐了。莊戶人家的女兒,有這樣伶俐,爹娘又怎舍得把她賣掉?”
這樣伶俐的女兒,再養上兩年,若能有門路送去給大戶人家做妾,可比嫁個一樣的莊戶人家,好太多了。
蘇氏心裡思忖了一下,況且立夏那日說過,她有個表姐,也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既做過丫鬟,要尋這樣的門路,可輕易的多了。
蘇氏的眉在那皺緊,小文已經把那塊手帕拿出來“我這些日子也想著呢,我們家裡,到底有些什麼,值得人這樣費儘心機把人往家裡送。直到我瞧見了這個。”
蘇氏接過手帕,見上麵光光的,什麼都沒有,還要再問,小文已經湊在蘇氏耳邊“上麵原先繡了東西,被我拆了。”
蘇氏聽到小文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臉登時漲的通紅,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小文拉一下蘇氏的衣襟“婆婆要往哪裡去?”
“我去尋那程媒婆去。”蘇氏恨的牙咬,小文的底細,蘇氏是曉得清楚明白,從京城到通州來還沒兩個月,哪裡會有什麼私情?這塊帕子之上,原先繡的,隻怕是能栽贓陷害的東西。那程媒婆定然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