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奮鬥記!
陳寧點頭,立夏已經瞧向程媒婆“程婆婆,不能,你可不能,你這樣了,我們還……”程媒婆厭惡地瞧一眼立夏,把門關上,對陳寧道“陳大爺,我就先說罷。”
過了小半個時辰,程家的大門重新打開,陳寧從裡麵走出。正在嗚嗚哭的立夏瞧見陳寧,連滾帶爬地又過去跪著“大爺,大爺,求求您,您也曉得,我不能不聽我們大爺的話,做了下人,不聽大爺的,不就是一個死字?”
立夏的爹已經衝過來把立夏抓住往她臉上打了兩巴掌“全是你壞了事,這會兒還有嘴說?”立夏嗚嗚哭個不住。陳寧瞧著他們一家子,怎不明白其中緣由?
陳寧想了想才道“罷了,我這會兒要往潘家去,若……”陳寧沉吟一下沒有說話,立夏已經停止哭泣,看向陳寧“大爺肯替我們求情?”
陳寧淺淺一笑“也不是求情,不過說一句罷了。隻是你們可沒有原先的體麵了。”立夏這樣伶俐聰明的丫頭,又被潘大爺派出來做這樣的事,爹娘在潘家定是十分有體麵的。
立夏嗚咽著道“隻要不被趕走,有個容身之處,還求什麼體麵呢?”
立夏的爹又要喝罵,陳寧已經繞過他們,往前麵去。立夏立即爬起來,要跟了陳寧走。立夏爹娘對視一眼,也隻有牽了小女兒,抱了小兒子,跟在後麵走。
潘家住的,比陳家住的巷子要寬要幽靜。這一片住的都是通州城裡的富戶。陳寧走到潘家門前,潘家大門緊閉,一個看門的在那打瞌睡。
陳寧走到跟前,對那看門的道“有請老丈往內裡通傳一聲,就說陳某前來拜訪。”
“我家主人不在家!”那看門的睜開一線眼,見了陳寧的打扮,隻說出這麼一句,就轉過頭繼續打瞌睡。
“老劉、老劉,瞧在我們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上,你就幫這位進去通傳一聲。”立夏的爹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上前對那看門的道。
看門的又睜開一隻眼,瞧見立夏的爹,那話就有了諷刺“我當是誰,原來是武大管家。怎的,這會兒還想擺管家架子?”
陳寧聽了這話,往立夏爹娘麵上瞧一眼,果然是這家裡極其有體麵的人家。立夏被陳寧瞧的麵上更紅,又要嗚咽哭了。
立夏爹一張臉登時漲紅,對老劉道“老劉,不,劉大叔,求……”
“主人家不在,沒聽明白嗎?”老劉還要拿腔作勢,陳寧已經笑道“既然主人家不在,那我也就走了。隻是明兒,通州城裡會傳什麼樣的話,我可不曉得。”
老劉聽陳寧後麵說這話不對,站起身來問陳寧“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陳寧笑了“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想見見你們家老爺,和他說幾句話,既然他不在,那也就罷了。橫豎那個養子不教的人,不是我。”
老劉用手摸一下下巴上的胡子,在那皺眉思索。立夏爹已經又道“劉大叔,我和你說句實話罷,這人去了程媒婆家裡,不知捏了大爺什麼把柄。劉大叔,我們不敢說出大爺的事,可是他不一樣。”
立夏一家是潘家的家仆,就算在外說出潘大爺的事,潘家被人問起,也能推一句不過是小人氣不過,造謠罷了。陳寧可不一樣,他之前和潘家是毫無瓜葛的。老劉想了想,叫住陳寧道“罷了,你在這等著吧,我去問問老爺。”
老劉說著推門進去,陳寧唇邊露出一抹笑,也就站在那等著。
老劉進去不多一會兒也就出來,對陳寧道“老爺請你進去,隻是……”陳寧已經笑了“隻是什麼?難道你家老爺,還要打斷我的腿不成?我就想瞧瞧,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老劉被陳寧這句話堵住,再說不出彆的。陳寧已經往裡麵去。
立夏見陳寧走進去,眼裡現出期盼。
立夏娘悄悄去問立夏爹“也不曉得,這位爺,可能說的老爺轉來?”立夏爹歎氣“看著罷,說是什麼寧遠公府的族人,離的那麼遠,誰會把他放在心上?”
陳寧進到潘家,繞過照壁,小廝迎著到了正廳。
正廳之上,一個五旬男子坐在上麵,瞧見陳寧走進,這男子緊皺了眉,也不行禮,隻對陳寧道“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不過是一個逃奴,我家不去尋你家的不是就好,還……”
既然潘老爺不肯說出實話,還傲不為禮,陳寧也就不還以禮節,坐在他下手就笑著道“潘老爺,你就這樣信令郎?”
這句話問的潘老爺神色變了變,接著潘老爺就道“這事,是我潘家的事,況且我已管束了他,他以後不會出去亂逛,也……”
“瞧了潘老爺這樣,曉得為何會養出壞人名節的兒子了。”陳寧也不和潘老爺繞圈子,直接就說出實話。
潘老爺一張臉頓時紅了,站起身道“你,你這樣說,可曉得……”
“潘老爺要威喝人,還是放到彆人身上去。”陳寧又是淡淡一句,這一句讓潘老爺氣的重新坐下,又沉思一下才對陳寧道“到底,你來和我說什麼事?”
“令郎在外所為,想必潘老爺也儘知了?”陳寧的問話讓潘老爺長歎一聲就道“恍惚知道了點,不過這種事,一個巴掌怎麼拍的響?從此我管束著我兒子就是。”
陳寧已經從懷裡拿出程媒婆寫的那張紙,往潘老爺麵前一放,潘老爺舉目往上麵瞧去,瞧了幾行字就大驚,伸手要去抓,陳寧已經把那張紙抽回來,對潘老爺道“潘老爺,我若真把這張紙貼到外麵,你想,會出什麼事?”
潘家名聲儘毀,那幾個和潘大爺有染的女子,也是名聲儘毀,潘老爺一張臉陰晴不定“你,你,你這樣做,難道不怕報應。”
陳寧笑了“報應?潘老爺,毀人名節的不是我,見我妻美貌,設套引誘的人更不是我,這會兒,潘老爺倒好意思說報應這兩個字了。潘老爺若真信報應,難道不怕這些,報在自家身上?”
陳寧的質問讓潘老爺回答不出來,好一會兒才道“全是那媒婆不好,下……”
陳寧哈哈大笑,潘老爺停了口,陳寧已經道“潘老爺,您這幾句話,把你兒子的錯,推的乾乾淨淨。現在呢,程媒婆已經在通州城裡存身不住,回鄉下去了。白尼姑的香火以後也不會好了。隻怕在這通州城裡過不下去了。武管家一家子都被趕出去了。瞧著,是人人都得了懲罰。”
潘老爺的臉頓時紅了“以後,我自會管束兒子!”
陳寧瞧著他隻笑不說話,潘老爺想了想又道“若他想對你做什麼,我自然要攔著。哎,我和老妻,雖生了好幾個孩子,除了這個兒子長成之外,彆的不是夭折就是閨女嫁出去了。全家的指望都在他身上,未免慣壞了他,以後,定會好好地教導。”
陳寧又笑了,這一回笑容裡還是滿滿的嘲諷“潘老爺,這樣的兒子,想來,以後也不是什麼指望。”
潘老爺我了好幾次,都沒說出連貫的話,隻是沉默以對。屋外的蟬鳴聲傳來,陳寧笑了“潘老爺既然舍不得好好管教兒子,以後這家業,罷了,我替你操心什麼?橫豎今兒我來此,已經得了潘老爺您這句,以後不會讓你兒子對我家做什麼,也夠了,我走罷。”
陳寧說著站起身,潘老爺還是沒有動,隻在那皺眉思索,陳寧快要走到廳門口時,潘老爺這才叫住陳寧“那照你說,要怎樣對他?”
陳寧轉身“潘老爺心裡是曉得的,隻是不肯狠心下去。”潘老爺用手捂住臉,搖頭不語。廳外傳來腳步聲,潘大爺已經走進來,瞧見陳寧站在這,潘大爺就急匆匆地跑到潘老爺跟前“爹,爹,您彆信他的,他心裡恨著我呢。我對他媳婦,也沒什麼念頭,那樣人家的媳婦,生的不過就那樣,算個什麼?”
潘老爺聽了兒子這樣一番自投羅網的話,真恨不得打兒子幾巴掌,從小又慣大的,舍不得打,隻在那喘著粗氣。
陳寧瞧著潘大爺,認出就是那日來買茶葉的人,環顧一下這廳,笑著道“這廳很不錯,這宅子想來也很不錯,也不曉得再過幾年,新主人住進來時,會不會推了重建。”
“你胡說八道什麼?”潘大爺衝到陳寧跟前,用手指著他的鼻子“你不過是寧遠公府的遠支族人罷了,又不是什麼正經主人,少來我麵前擺架子。”
潘老爺又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陳寧話裡隱含的意思,抬頭環顧一下這廳,難道真要由著兒子胡作,把這家業敗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