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俞現在的態度,就像是一隻刺蝟。何寧也不氣,而是起了身子,往那書桌旁邊去,把陳景俞翻亂的地方重新整理好。
陳景俞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急了眼,更加覺得身邊的何寧是來礙事的。伸手一推,何寧腳步不穩,差點就摔了下去。
還好她緊緊扶住了那座椅,不然她一定會砸到身後的書櫃,輕的是磕碰,重的可能就被書櫃倒下給砸傷了。
何寧怒視瞪著陳景俞,陳景俞卻不以為然,繼續找著什麼。她站穩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陳景俞的手。
“陳小姐,你胡鬨也得有個限度。我不管你跟澤修是什麼關係,可這裡還是商家,你要放肆留著回家顯去!”
何寧的力氣大的離譜,陳景俞掙脫不開,竟然用穿著高跟皮鞋的腳往何寧的腳麵上狠狠踩了一腳。
何寧一痛,隻得放開了陳景俞的手。陳景俞又將桌上的硯台書籍和那台燈一股腦的全都給摔到了地上,後才恨恨盯著已經傻了眼的何寧。
“是不是你藏起來了?你就是見不得彆人對澤修好是不是,你把我送給他的鋼筆藏到哪裡去了?”
鋼筆?何寧根本就沒見過那個東西,又怎麼可能藏起來。她要是真的有這個心,還不如一把火將那些信給燒了來的舒心。
陳景俞眼中的狠,讓何寧有些吃驚。一個隨時都保持著最美姿態的女人,竟然能有這麼嚇人的一麵。陳景俞得到回應,又接著翻起了書桌裡頭的抽屜。
抽屜拉開,裡頭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信呢?
愣在一邊的何寧,後退了兩步,淡漠的瞧著陳景俞發瘋。卻不知,商澤修已經到了門口。
“陳景俞,你在撒什麼野?”
兩人皆是一怔,直直望著門口的位置。他來的急,身上的衣服還沾著一些灰塵,看樣子是去看了商鋪的庫房。臉上冷峻一片,卻依然儒雅迷人。
“澤修,我送給你的鋼筆呢?”陳景俞收起了那一股瘋勁,像隻小鳥似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商澤修輕輕將她推開,自己則是看著何寧。“扔了。”
“扔了?你扔了乾什麼,是壞了麼?修一修就又能用了。”
那是陳景俞留洋之後的第一個月,給商澤修寄過來的。她在信裡笑言稱道,這是給商澤修的定情信物。她也知道,商澤修一直很寶貝那隻鋼筆,她上回來的時候,還看見那隻躺在書桌上頭的鋼筆。
他怎麼能輕易扔掉?
“用的不順心,自然就丟掉了。”
何寧就著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邊脫了鞋子,輕輕的揉著被陳景俞踩到的腳麵。麵前的書桌已經全是狼藉,那原本裝著信封的抽屜,還留著一節在外頭。空空蕩蕩的盒子,看起來竟是那麼的舒服。
陳景俞咬著唇,幽幽看著他。“澤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商澤修卻隻是注意到何寧,走到她的身邊,才瞧見褪去了鞋襪的何寧,腳麵上已經是一片的紅色。
“怎麼弄的?”
“被狗踩了一腳。”
她的聲音很輕,卻傳得到這書房的每一個角落。陳景俞眼裡都快要冒出火來,恨得是直咬牙。
“她想要打我,我是自衛才踩了她。要是你心裡不舒服,你大可以叫她踩還我!”陳景俞的不甘心,在何寧眼中皆是笑談。
在商澤修眼中,也成了他厭惡的惡言。“寧兒到了我商家,從沒打過任何一個人。她不像你。”
陳景俞眼簾微合,劃出一行淚來。
“你不要我了?”
何寧看著一臉悲苦之色的陳景俞,又看著一臉漠然的商澤修,心裡竟然毫無波瀾,她隻是一個局外人。
“商家隻有一個少夫人,不可能再有第二個。景俞,你回去吧。另外告訴你爹,城西的那幾間空鋪子,叫他不要再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