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丟哪兒去,耗子偷了唄,門規如此森嚴,定然不會是派中弟子拿走的。”
“不是派中弟子,難保不是他人。張兄弟,你莫忘了,幾年前掌門不顧長老反對,帶回的那小子……”
“噓!掌門的是非豈是你我能亂說的,掌門這麼做定有其道理。”
“呸,不過是個不知來曆的人,真不知掌門想些什麼,如此重視他。誒,對了我聽說啊,今兒個掌門方帶著眾人從死靈界歸來,便將他們一並關了禁閉,連太清真人都不例外……”
“這話說不得!噓,甭說了,我們喝酒去,喝酒去。”
“嘁,走走走。”
談話聲漸漸遠了,孟雲訣邁步繼續前行,內心卻是疑雲翻滾,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小子,應當是指給他送浴水的孩子。若是太昊真人很重視他,又怎會讓他做粗活?尚有,太昊真人竟會將太清等弟子關了禁閉,著實令人奇怪。
“走了。”冰冷的聲音拉回孟雲訣的思緒,他聞聲望去,隻見帝玄已經憑空化開了一個傳送門,正環胸靠在門邊等待。
孟雲訣掰了點饅頭,送到哇唔亂叫的孜孜嘴裡,就與帝玄一並跨過傳送門而去。
當靈光閃過時,他們就已回到了熟悉的孤浩山上。
帝玄看了孟雲訣一眼,給他開了靈界後就離開了,留待孟雲訣抱著那醉酒得呼呼大睡的孜孜,小心地抄近路回去。
寒風拂麵而來,打在樹上發出颯颯聲響,漆黑的夜裡彌漫著幾分詭異的氣息,孟雲訣沒走幾步,就聽到路的儘頭處發出古怪的聲音,似咀嚼聲,又似齧藥聲,令人不寒而栗。
他呼吸一沉,全身戒備,繼續前行。但當他穿行過一個拱門後,他頓時刹住了腳。
眼前的一幕,讓他全身雞皮疙瘩粒粒立起。
隻見滿地的血腥,一地的鳥屍,其內臟皆被掏出,殘忍地丟在地上,而那送浴水的孩子正蹲在地上,雙手染血,猙獰地撕開還活著的鳥,連其羽毛帶肉扔進自己嘴裡,一口一口,細細咀嚼。
鮮血沾染了他的牙齒,羽毛從他血色的牙縫間溢出,他邊吃邊桀桀怪笑,嘴裡發出興奮的低喘“吃……吃光你們這些惡魔,吃了太昊……吃了你們……”
孟雲訣後脊一陣惡寒,閉上眼深吸幾口氣,再睜眼時,眼底恢複了死水般的平靜。他向來臨危不亂、處事不驚,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從那孩子的身側穿過,往前方的寒軒殿而去。
他現在對孩子的身份及其與太昊真人的糾葛,沒有任何興趣了。
好奇心會害死貓,他很聰明地在自己好奇心暴漲的前一刻收起了求知的欲望。
穿過一道回廊,寒軒殿就展現在眼前,但他卻在寒軒殿外一丈處,站住了腳。
寒軒殿的門完全敞開,裡頭的燈光很耀眼地折射出來,這令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坐在殿內的人。
太昊真人。
真是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
太昊真人會出現在這裡,想必已經猜到他離開孤浩山的事情了。
孟雲訣走到了角落上,用帝玄告訴的方法,撤掉了靈界,坦然自若地走入殿內。
“如何?”
當太昊真人開口時,孟雲訣正好走到太昊真人的麵前“很有趣。”
“玨劍門方圓百丈,若不小心便會迷路。而你卻還能認路歸來,難得。”太昊真人單手撐桌,緩緩站起,目中含霜,“希望我不會有機會,去尋迷路的你。”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我不會親自去抓逃離孤浩山的你。
孟雲訣避開他森冷的目光,淡然道“不會有這麼一天。”
“那最好不過。”太昊真人冷目橫掃,側望與他同高的孟雲訣,“你若覺得待在此處無趣,可去西北方的萬書閣。”
萬書閣?孟雲訣眼底一亮,點頭視為謝過,錯過太昊真人的肩頭,走向自己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