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現在的池從山，林煙本應該因為池從山得到應有的下場而感到暢快無比的，可她卻心緒雜亂，她看著眼前瀕臨死亡的池從山，並未感到任何的一絲快意。
林煙沉默著，抱著妞妞的手在不自覺中加重了力道。
池從山將視線從林煙身上又轉移到了她懷中的妞妞身上，他努力從喉嚨裡擠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看向妞妞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了池從山的意思，池慕和張淑儀也都將視線放到了林煙身上，站在她對麵的張淑儀，更是滿眼期待的看著林煙，見林煙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小聲的催促了一聲，“林煙。”
林煙知道大家的意思，她俯身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妞妞放到了池從山的身邊。
池從山費力的側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小人兒，眼眶瞬間變紅，有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流了出來，他眼裡有光，是那種對新生命的期待與向往，還有希望。
剛剛還在熟睡的妞妞，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她竟然睜開了眼睛，圓圓的眼睛看向池從山，爺孫倆就這樣在一瞬間對視上了。
池從山見到妞妞醒了，還看著自己，他更激動了，嘴裡不斷發出沙啞的聲音，連床頭儀器上的檢測圖線都上下起伏得更劇烈了。
妞妞咧嘴發出了一聲咯咯的聲音，像是笑聲，在場的人無不震驚，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笑。
張淑儀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害怕影響到池從山，便捂著嘴退到了牆邊。
“妞…妞。”
聲音是從池從山的喉嚨裡擠出來的，雖然很小很沙啞，但林煙和池慕也都聽到了。
妞妞也像聽到了一般，哦了一聲，算是回應了池從山。
池從山費力的伸出手，慘白乾枯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到了妞妞的臉頰邊，小心又小心的觸碰了一下妞妞的臉頰，妞妞又哦哦的發出了兩聲小奶音，池從山更激動了。
“乖，乖，長大。”
簡單四個字，池從山也要用儘全身力氣，休息好幾次才能說完整。
池慕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淡淡的開口，“你好好休息，孩子還小，在醫院待久了不好，讓他們先回去吧。”
雖然舍不得，但池從山還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在閉上眼睛之前見到自己唯一的孫女，他也心滿意足了。
“林煙，你帶著孩子回去吧。”
“好。”
林煙起身將妞妞抱在懷裡，剛要轉身，池從山卻叫住了她，“林…煙。”
林煙垂眸，她看到池從山挽留的眼神，她知道池從山這是還有話要對她說。
林煙看向池慕，將妞妞遞到他懷裡，“琴姐在外麵，你把孩子交給她。”
池慕看了看林煙，又看了看池從山，池從山對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有話要跟林煙講，也示意池慕放心，自己都這樣了，也對林煙做不出什麼了。
“好。”
池慕小心翼翼接過妞妞，帶著張淑儀一起出了病房，給林煙和池從山留出了單獨的空間。
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檢測儀器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病房。
“林，林…”
池從山想叫林煙的名字，可他真的太虛弱了，兩個字，他硬是沒有完整的叫出口。
“有話您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