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心裡很是酸澀,實在是不忍心回答這話,而賀延之一直未等到他的回答,心就是一沉,哪裡還不明白。
“果然是我的幻想嗎?……”他唇角扯起抹苦澀的笑容,閉了閉眼掩下眼底的深深哀痛。
“不是,安姑娘來看過主子了,主子能醒過來還多虧了安姑娘,隻是如今又走了。”暗一急忙解釋,撲通跪下。
“當時主子燒的太厲害了,大夫都沒有辦法,屬下想著安姑娘素來辦法多,又會很多我們不會的東西,想著她說不定有辦法救主子您,便私自去求了姑娘,還望主子恕罪。”
賀延之聽到這話,眼裡又泛起了微微亮光,那他記憶中聽到安安的聲音並不是幻覺。
安安真的來看他了。
“你把當時情況仔細跟我說一遍,一個細節都不許遺漏。”他沉聲吩咐。
暗一應是,但是他卻私心的沒有提到北離太子也是一起過來的,下意識的當這個人不存在,隻挑安姑娘有關的事說。
主子太苦了,他想讓主子能夠高興一會兒。
賀延之聽的格外認真仔細,尤其是關於安綺的事情更是一個字不想錯過,在聽到安綺摸他額頭試溫度,還吩咐下人怎麼照顧他時,唇角微微上揚。
明明就是一個很小很平常的事情,他卻感到分外的幸福甜蜜,多想能永遠擁有這份溫暖啊。
可在聽完所有事情到冬至這些天說的那些話時,他唇角的笑意就淡了下去,眼底一片涼意。
語氣淡淡:“一個丫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忠心護主留著也沒什麼用了,既然安安都不在意了,留在我身邊做什麼。”
“不用再帶她來見我了,找個牙婆子隨便賣了吧,賣遠一些,莫要再去煩安安,被賣到哪裡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已經是看在冬至伺候了安綺三年的情份上格外寬容了,不然若是現在其他人在敢說那些對安綺不敬的話,賀延之定然會當場直接一劍刺死。
他帶個冬至一起出來,不過是以為安安在意罷了,怕她思念,如今安安根本不在意,冬至自然沒有存在必要了。
“是。”暗一起身應是,心底歎息一聲,冬至被牙婆子賣到哪裡就看給銀子的是什麼人了。
可能是青樓煙花之地淪落為妓子,也可能被大戶人家買回去做丫鬟,憑借姿色將來說不定做一個通房姨娘。
兩種結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全看冬至自己的命了。
“你退下去吧。”
等人出去後,賀延之微側頭伸手在枕頭下摩挲了一會兒,拿出了那隻不能離身的鴛鴦荷包。
他低頭珍惜的摸了摸這隻已經褪色的荷包,眼神一片的溫柔。
“安安,真的……對不起。”
病了一場,三年內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越發的清晰,刻骨銘心。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