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的狐狸精先是笑了笑，然後低頭不語，隻是用眼神掃了一下自己手上拿著的花，對李子昂暗示。
李子昂拿出錢來，對這姑娘說，“花多少錢一朵？”
“一百。”她說。
李子昂拿出了一張粉紅的毛爺爺，遞給了她。
賣花的姑娘翹起嘴角，說，“五分鐘前，看見了兩個人從門口出來。”
“那是兩個什麼樣的人？”顧林軒問。
姑娘又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李子昂皺著眉，又掏出了一張粉紅的毛爺爺，快速的遞給了她。現在時間緊迫，也沒有什麼時間來跟她討價還價。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她說完之後就閉了嘴。
她其實是這個地方的百事通，酒吧開場之後，一朵花，一個問題。
“操。”李子昂掏出了五百塊錢，一下子都遞給了她，“他們什麼樣子，往哪去了，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怎麼知道的？”
“一高一矮，男的看上去有一些意識模糊，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因為距離有些遠。女人很漂亮，隻是有一點胖。而且那個男人……剛剛是跟你們一起來的。他們往東邊的樹林去了，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可以走遠了，但是我有辦法讓你們兩個找到他。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知道，隻是不能說。看在你一下子買了我五朵花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線索的價格。”賣花的姑娘慢條斯理地說。
李子昂被她磨得沒脾氣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陳堯被那個奇怪的農村人拐走了，剛剛聽見“意識模糊”四個字就事情更加不妙了。
“一個線索，一千塊。”她說。
顧林軒一點都沒猶豫地就把錢遞給她。就見她的手裡拿出了一個小荷包，並說，“這是那個女人身上掉的毛，像她那種級彆的妖怪身上都會有靈性，距離近了的話會自己去找主人，這個荷包是被我加工過的，會給你們指引。”
他們兩個拿了荷包之後就往東麵跑了過去。
這個賣花姑娘看了他們一會，又消失在了原地。
見顧林軒完全沒有懷疑那個姑娘的話的意思，李子昂忍不住問他，“你就那麼相信那個人？
一進到樹林裡麵，又變了一幅景象，和站在外麵看的時候大不相同。
“為什麼不信？”顧林軒問，“剛剛的那個地方，誰都有可能會說謊，就隻有那個狐狸不會。”
那隻狐狸已經站在那裡很久很久了，從顧林軒第一次來，就站在那個位置，換著這種各樣的裝扮，卻一直堅持不懈以誓要成為這所城市最大的花卉大戶的架勢賣著花。也不知道賣了多少年了，隨著物價的增長，她的花價也跟著漲。
“聽說她在等人，應該已經等了上百年。”顧林軒的表情看起來有一些感慨，他用有一些寂寥的語調說，“有人說，她在等的那個人不讓她說謊，如果她說謊了，就一千年，一萬年，直到永遠也見不到他。”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李子昂小聲說。
“嗯……”顧林軒幽幽地說了一句。
“但是……”李子昂又說，“寶貝，你能不在這麼詭異的地方，用那麼恐怖的語氣說話嗎？”
顧林軒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李子昂看見他的耳垂有一點紅，也不知道是被凍得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各種顏色詭譎變換，交映成輝。時而晦暗，時而透亮。樹林裡麵的樹像是活了，懸掛在樹梢間的忍冬也想變成了一條條細蛇，隨風的刮過而扭動著身軀。樹枝舞動著自己的身體，軀乾也像是張開了一張黑洞洞的獸嘴。
“這什麼地方啊……那隻狐狸真的沒騙咱們嗎？”李子昂把荷包拿了吹出來，把幾根毛茸茸的貓毛放在手心。刹那間，一陣強風吹過，李子昂急忙雙手合在一起，保護著貓毛不被吹飛。
然而風停樹歇，李子昂把自己的右手拿走，隻見手上的貓毛沒有什麼變化，剛剛的風沒有對這東西產生一點影響。
顧林軒偏過點頭，定定地看著李子昂的手，皺起眉。
那幾根白黃相間的貓毛，竟然自行擺出了一個箭頭的形狀，指著樹林深處。
而樹林深處的光亮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