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傅言琛府邸的深邃走廊中,一陣沉穩而有序的腳步聲緩緩響起,伴隨著輕微的木質地板吱呀聲,傅家的老管家李伯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
他身著一襲整潔的黑色燕尾服,銀絲在額前微微閃爍,眼神中透著幾分歲月沉澱的睿智與溫和。
步伐穩重,仿佛每一步都踏著過往的記憶,緩緩步入室內。
莫少卿正慵懶地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手裡隨意地翻著一本時尚雜誌,時不時漫不經心地瞥上幾眼,他得拿下傅言琛,不然徐笑笑就不能脫離苦海。
李伯邁著沉穩而有節奏的步伐,從走廊那頭緩緩走來,他身姿挺拔,脊背猶如青鬆一般筆直。
“莫少爺,”李伯微微躬身,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從幽深的古井中傳來,帶著一種歲月沉澱後的醇厚質感。
“莫老先生來電話了,請您接聽。”他的語調平穩,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在莫少爺的耳畔。
莫少爺聽聞,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但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雜誌,伸手接過李伯遞來的電話。
就在這時,李伯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語,而後又接著說道:“還有,,,傅先生說了讓你吃完飯立馬滾蛋。”
言語間,那股難以言喻的敬意與疏離恰到好處地彌漫開來。
李伯作為這家中資曆深厚的管家,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在表達傅先生的意思時,既沒有絲毫的僭越,也沒有因為莫少爺的身份而有所偏袒,完美地保持了管家應有的分寸。
他的臉上始終帶著那一抹淡淡的、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平靜而深邃,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情緒。
莫少爺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火花。
但很快,他便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這老頭子。”
而李伯依舊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低垂,仿佛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隻是等待著莫少爺下一步的指示。
整個客廳裡,彌漫著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氣氛,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莫少卿正斜倚在雕花梨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串泛著溫潤光澤的玉石手串,眼神透過半開的窗欞,凝視著窗外那株在風中輕輕搖曳的紫藤,心中五味雜陳。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一陣不合時宜的風,擾亂了他心中的寧靜。
“莫少爺,,,,”李伯又叫了一句。
莫少卿微微皺眉,眉宇間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抗拒與無奈,但最終還是輕輕歎了口氣,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言罷,他緩緩起身,衣擺輕輕拂過地麵,帶著一絲不願離去的留戀,緩步向樓梯走去。
樓下的客廳,光線柔和而昏黃,古老的吊燈散發著溫暖而昏黃的光芒,將一切籠罩在一片溫馨而又略帶憂鬱的氛圍之中。
莫少卿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莫老那略帶威嚴又不失慈愛的聲音,穿越了千山萬水,直擊他的心扉。
“喂?爸,乾嘛啊?”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像是被一層不耐煩的紗幕所籠罩,莫少卿的話語裡毫不掩飾地夾雜著幾分不耐與無奈。
他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抵觸,一隻手隨意地把玩著桌上的一支鋼筆,那鋼筆在他指尖無意識地轉動,仿佛也在呼應著他此刻煩躁的心情。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倔強和執拗,提高了音量說道:“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待在國外麼?”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他想起在國外的那些日子,孤獨的夜晚,陌生的街道,還有那怎麼也融入不進去的異國文化,心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反感。
“這回你讓我回來,我可不會輕易回去。”
他緊緊握著手機,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增添幾分勇氣,來對抗電話那頭父親可能會施加的壓力。
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想象父親在電話那頭吹胡子瞪眼、大發雷霆的模樣,但他依舊梗著脖子,眼神堅定地望向窗外那片熟悉又久違的城市風景,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回主。
話語間,他下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玉石手串,眼神時而望向窗外那片被夜色吞噬的花園,仿佛在尋找著某種答案,又或是在逃避著什麼。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隻有電話那頭父親的話語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啼鳴交織在一起,構成了獨有的旋律。
莫老剛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國際航班上下來,踏上國內機場那熟悉的地麵,給兒子打了電話,想不到兒子居然這樣回答他,兒子的話如同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在他原本平靜的心中炸開了。
聽了兒子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莫老隻感覺自己的血壓猛地一升,就好像有一口滾燙的岩漿在血管裡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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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血如同脫韁的野馬,直直地朝著腦門衝去,他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要炸開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那剛剛在國內機場落地、還沒站穩的腳步都不由得踉蹌了一下,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莫老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不可置信,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就像熟透了的番茄,額頭上的青筋也因為憤怒而高高地鼓起,仿佛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他下意識地緊握著手中的電話,那原本保養得很好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蒼白,指關節都泛出了青白之色,仿佛要把那電話捏碎一般。
他氣得聲音都在不停地發抖,每一個字從他的嘴裡吐出時,都帶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怒火和怨恨:
“你,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電話那頭,莫老的聲音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恨不得直接順著電話線把莫少卿給生吞了。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傅言琛,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啊!”
莫老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仿佛已經看到了墨家未來那一片黑暗的深淵。
“爸,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莫少卿卻一臉雲淡風輕,他微微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一隻手還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自己的衣角。
眼神裡沒有絲毫的緊張和慌亂,仿佛父親口中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傅言琛,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