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你,你不會煩我了吧?”
小美的字裡行間帶著一絲猶豫與忐忑,仿佛是一隻受驚的小鹿,在那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陸風盯著手機屏幕,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麼辦。
他自幼在一個缺乏溫情的家庭中成長,對於生離死彆,他看得比傅言琛更為淡漠,仿佛那是世間最尋常不過之事。
然而此刻,麵對小美的哀傷,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措。
他該如何回複她呢?陸風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卻終是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語。
憋了半晌,他才笨拙地敲下幾個字:“不會煩你,你放心大膽的說,我明白你心裡肯定不好受,你跟我說,我耐心聽著。”
小美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問道:“我可以打你電話嗎?我想找個人訴苦。”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渴望與期盼。
“可以。”陸風簡簡單單地回複了兩個字,卻仿佛給了小美無儘的勇氣。
電話很快響了起來,陸風接起,卻隻聽得到小美壓抑的哭泣聲。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小美的哭聲和他自己的呼吸聲。
陸風坐在床邊,手中緊握著手機,耳邊是小美斷斷續續的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是默默地陪伴著,用這種方式給予小美最樸實的安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陸風就這樣聽小美哭了很久很久。
當小美以為陸風已經厭煩,準備掛斷電話時,陸風卻傻乎乎地開口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奶奶走得很安詳,你……節哀順變。”
他的聲音雖不溫柔,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與溫暖,仿佛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默默地支撐著小美。
“你看,昨天奶奶不是還很開心嗎?”
陸風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深沉的感慨。
他的語氣中似乎在尋找著一絲飄渺的慰藉,卻又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的自我安慰罷了。
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秋日裡飄落的枯葉,沉重而無力。
提及昨日,小美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的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帶著無儘的哀傷與懷念,滔滔不絕地傾瀉而出:
“陸大哥,昨天真的非常感謝你啊!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帶奶奶去看海,這對她來說意義非凡。你知道嗎?奶奶她老人家一直都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在她的有生之年,能夠親眼去看一看那波瀾壯闊的大海。”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仿佛回憶起了奶奶生前的點點滴滴。
“也許,她是覺得自己已經把這輩子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所以才會走得那麼突然,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我們說一聲再見。但我想,她應該是沒有留下任何遺憾的,因為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心願。”
小美的話語中,既有對奶奶深深的懷念,也有對陸風那份無私陪伴的由衷感激。
陸風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突然像是被一塊沉重無比的巨石狠狠地壓住了一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他的心臟上啃噬,讓他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和自責。
他不禁在心裡暗暗地責怪自己,為什麼自己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沒有早點察覺到奶奶身體的不適?
為什麼自己還要在這個多變的天氣裡,執意帶著奶奶去海邊吹風呢?
他越想越覺得懊悔,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如果他能夠多關心一下奶奶的身體狀況,不去海邊,也許小美奶奶就不會生病了。
他懊悔不已,心中五味雜陳,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然而,麵對小美的悲痛,他卻不知該如何表達這份自責與內疚,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煎熬。
“小美,你,,,先彆哭了,那個,,,。”
陸風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與無力,
“我,,,,現在真的是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你……我這個人啊,嘴比較笨,不太會像傅言琛和南易風他們一樣,說那些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人。”
“不過呢,我現在剛好有時間,而且我也失眠了,要不這樣吧,我們,,,一起出來喝一杯酒,,,你覺得怎麼樣,,,,”
“喝酒,,,”
“嗯,以前我,,,心情很糟糕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找一家安靜的酒吧喝酒,每次喝完酒之後,心情都會變得好很多呢。”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無力,卻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夠暫時緩解內心痛苦的方式,他以前也是這樣,然後,,,就喝出來胃病了。
小美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突然就僵在了原地,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愕和難以置信。
“喝酒?”
她喃喃自語道,仿佛這個詞對她來說是如此陌生和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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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記憶中,從小到大,她都被奶奶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宛如一隻珍貴的小鳥被嗬護在溫暖的羽翼之下。
奶奶對她的愛無微不至,但同時也有著嚴格的規定和限製。
那些被稱為“酒水”的東西,在奶奶眼中就如同惡魔一般,絕對不允許小美有絲毫的接觸。
然而此刻,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洶湧,奶奶已離她而去,那唯一的溫暖港灣,那慈愛的麵容,已然化為了記憶中永恒的印記。
她心中泛起一陣苦澀,隻想找個方式,讓這痛楚稍稍減輕些許。
酒吧,那個在她心中充滿神秘與喧囂的地方,奶奶說過,,,,那不是好女孩該涉足的所在。
更何況,奶奶剛剛離世,自己便如此不顧及孝道,急匆匆地跑去酒吧那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一想到這裡,小美的內心就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她覺得自己這樣做簡直就是對奶奶的不敬和不孝。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小美還是咬了咬嘴唇,最終下定決心,鼓起勇氣,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輕聲說道:“陸大哥,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