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過,淩波、文雯和沈靜都在屋頂,連房師傅夫婦今天也難得提前回來。
幾個人圍著一張小桌子坐在小凳子上。平時這個時候,房師傅夫婦如果回來了的話應該張羅晚飯,而淩波小兩口和沈靜,也應該在自己的屋裡。
蘇易沒來之前,雖然大家是鄰居,但從沒一起吃過飯,幾乎是回來後就各自回屋。蘇易來後,似乎這裡才真正有了鄰居的感覺。
“第一次大家打平夥還是蘇哥剛來的時候,那天孫老板也來了。”房師傅喝了一口酒說。
“是啊。也就是從那次以後,我們這屋頂,才有了煙火味。以前,我和小雯要不在外麵吃點,要不買了外賣帶回來。”淩波說。
“哪個都沒想到,蘇老師居然是……”房師傅說了一半,又把話吞了下去。在他的生活中,彆說市長,就是包工頭都已經是很大的領導了。他竟然有點說不出後麵的話。
“你說,那個……那個蘇……老師還會回來嗎?”房師傅的老婆問,也不知道在問誰。
淩波看看沈靜,沈靜又看看文雯,最後,還是淩波說:“應該,不會回來了。”
“我想,也不會回來了。”房師傅自言自語地說。
大家不再說話,心裡有一種失落感。不知不覺中,蘇易好像已經成了這屋頂的主心骨。
沈靜歎了口氣,默默地起身,停了一下又說:“我回屋了,網店有顧客在谘詢。”雖然沈靜一直都沒把手機拿出來。
“老房,要不,你去買點菜,我們還是打平夥。”房師傅的老婆說。
剛邁出一步的沈靜又停了下來,看看大家說:“要不,還是我去買吧。”
“沈姐,我們一起去。房師傅,你們在家準備。”淩波也站起來說。
“就是,一起吃,熱鬨。”房師傅的老婆說。從到榕市打工後,房師傅的老婆抱怨最多的就是,城裡的人情太淡薄。
買菜的時候,賣菜的老板問是否需要洗切。現在連在市場賣個菜都已經開始內卷,除了提供塑料袋,還免費為顧客洗切好,做成淨菜,方便顧客回家就可以直接下鍋。文雯說“那就麻煩你給洗切好。”
老板正要準備洗切,淩波卻說:“不用了。我們回去自己弄。”
老板停了下來,看著淩波說:“帥哥,你是怕我洗不乾淨?”
“不是。我習慣自己做。”淩波說。
買好菜回來的路上,文雯問淩波為什麼不讓老板幫忙洗切好。淩波說:“有一次我問蘇哥,為什麼不買那種洗切好的菜,老板都是免費提供的。蘇哥說,我自己買的菜,為什麼要給彆人連手藝?要是哪天人家不提供這種免費的服務了,我們在學切菜豈不是來不及了?”
這道理不去想沒什麼,經淩波這麼一說,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那些免費提供的服務,讓我們漸漸形成了依賴,最終的結果就是,有人做了很多年的菜,卻切不好一根萵筍。分工太細,就會形成本來一個人可以做的事,卻不得不分成幾個人來做,一旦缺了一個人,這事都做不成。
菜買回來。沈靜和文雯一個張羅著洗菜,一個張羅著碗盤。房師傅準備過來切菜,淩波卻說:“房師傅,今天開始,以後隻要打平夥,切菜都是我的事。”
房師傅看著淩波說:“小淩,這是律師不當準備當墩子了?”
“人家說的,沒有刀工的廚師,不是真正的廚師。我得從刀工練起。”淩波玩笑著說。
“那以後我們的菜都請你切了。淩大廚切菜咋收費呢?”房師傅的老婆開玩笑說。
“現在免費。等以後練成了,這也是有市場價值的一門手藝。”說到這裡,淩波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沒有免費的午餐,同樣也沒有白費的功夫。
“要是蘇哥還能回來就好了。這要是不做自媒體了,我們又做啥呢?”文雯已經把餐廳的工作辭了,如果不做自媒體,她和淩波又得開始投簡曆。
“就算蘇哥回來,這自媒體耽心怕也不好做了。那個視頻,把蘇哥已經推到了風口浪尖,這還怎麼做?”沈靜插了一句。
“小沈,小淩,你們說的自媒體是不是就是那種拍錄像發到網上?”房師傅的老婆聽了一會,聽出了個大概。
“也是,也不是。”淩波說。
“那是,是啥?不是,又不是啥?”房師傅的老婆本來明白了個大概,淩波這一說,又整的不明白了。
“是,是說這就是拍短……拍錄像。不是,是說這不是簡單的拍錄像。要有劇本,還有後期剪輯。”文雯見淩波不知道該咋說,就把話接了過去。
“那還是不要做了。老房現在一閒下來就找那些錄像看了。儘是一些女的露奶露屁股的。一看就不正經。你們可彆做那丟人現眼的事。”房師傅的老婆說著還恨了房師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