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也就二十來個平方,家具也不多,卻有點特彆。這間屋子裡居然有兩個桌子,一個是普通的寫字台式樣的辦公桌,不是那種大到誇張的大班桌,椅子也是一把沒有扶手的木椅。桌上放著一台台式電腦,和一台筆記本電腦。一些資料整齊地擺放在桌上。一個煙灰缸,一個茶杯。特彆的是,這種桌子的後麵還有一張大小一樣的桌子,不同的是,這張桌子上鋪著白色的書畫氈,氈子上墨痕斑駁,一個硯盒,一個筆筒,筆筒裡插著幾隻毛筆。而這個桌上擺放的,是一些字帖和畫譜。曾燕注意到,放在這張桌子中間的,是一本《隨園詩話》,應該是桌子的主人剛看過的書。
沒有書櫃,一個矮櫃貼著書桌靠在牆邊,矮櫃上放著一些整理得很整齊的書籍。用一種很有年代感的鐵藝書夾進行分類。書桌的正麵和背麵的牆上是窗戶,而另一麵牆上除了一幅對聯書法作品,再無彆的裝飾。
曾燕自然又仔細看那幅對聯:書宗羲獻存晉韻,詩法李杜有唐風。這對聯曾燕也同樣是第一次見到,字裡行間,沒有半點張狂,卻透著一種強大的自信。曾燕再次留意落款,依然是不易居主人。
看到這裡,曾燕已經大致猜出了這個“不易居主人”是誰。
曾燕正想著的時候,劉書記的聲音打破了曾燕的思緒。
“蘇老總這辦公室有點低調了。還是應該注意一下形象。現在都是網紅了,再這麼簡陋就體麵了。”
曾燕覺得這聲音簡直打破現在難得的一股書卷氣息,看向蘇易,蘇易依然古井無波地笑了一下:“劉書記您也知道,我們現在這個團隊,實質上是一個掙紮在債務漩渦中的負債人。那乾就談體麵了,一切都以夠用為原則。”
曾燕在心裡歎了口氣:劉書記啊,麵子彆人給你了,你卻自己把臉丟了。
蘇易的辦公室依然沒有閒座,大家有回到二樓平台上。
“蘇老總,今天晚上領導這邊你咋安排的?”劉書記坐下後問蘇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本來曾燕並不怎麼想在這裡吃飯,現在卻有一點期待,想看看這個蘇易到底怎麼就把一個院子做成了網紅。
“我先保密一下可以嗎?”蘇易說。
“蘇老總,你可不要糊弄我們領導。我們領導可是啥都見過的。”房村長覺得現在該自己出來說話了。
“不敢說做到儘如人意,但一定做到無愧我心。”蘇易對房村長說。
“那就看你蘇老總的誠意了。”房村長說。
蘇易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煙盒,給大家散煙。曾燕注意到這個煙盒比較彆致,黑色,帶防風打火機,煙盒上一個機關,輕輕一推,一支煙就推開一個小蓋子伸了出來。散煙的人手不用接觸到煙。
“蘇總這煙盒很彆致。”曾燕說。
“自製的香煙。成本大約二塊錢一包。”蘇易說。
房村長點上煙後說:“雖然是自己整的,但味道好。比我這個中華還好抽。”房村長深深吸了一口。
“自己做的香煙?”曾燕再一次被蘇易的行為顛覆了對兩個概念的認知:官二代,老賴!曾燕不抽煙,卻有點想嘗一下這煙到底好不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算了。她竟然在潛意識中開始在意蘇易對自己的印象。
“今天我就借這個機會,把我們團隊的一些思路給各位領導做個簡單彙報。”蘇易開始做今天的第一件“正經事”。
“我們想多租一些院子。房東收租金也行,用租金入股也行,還可以采取我們租其他房子和房東以租賃置換的方式。租金大家談,但租期不能低於二十年,而且這個租賃合約為不可撤銷的合約。而且在租賃期間,我們有權利對租用的院子進行改造,當然,是裝修性質的改造,也有可能在原布局上進行比較大的改造。”蘇易開門見山地提出自己的觀點。
“不是,蘇老總,你說的是要做村域經濟模式,這租房的事,你在給我們的策劃書上也沒提啊。要不,你先把村域經濟這個事情說清楚點。不要用概念來忽悠領導。”劉書記有點不高興,這蘇易,怎麼今天一出,明天一出的。
“村域經濟,簡單地說,就是一個村的人都來做一樣事情,把這樣事情做好,形成一個獨特的品牌。”蘇易依然簡單地說。
本來曾燕是帶著疑問來的,就是,誰投資?她來之前想過,哪怕問題和很尖銳,也要當蘇易的麵提出來,而且需要蘇易正麵回答。因為,這是政府決策的直接因素。但現在,曾燕卻不想問這個問題,不僅僅是這短短的時間內蘇易給自己的帶來的好感,而且,也在無形中有了對蘇易的一種信任,相信蘇易不是那種先忽悠政府,再忽悠金主的人。而且,現在看來,蘇易對這個計劃應該已經有了完整的方案。所以,曾燕改變了想法,想靜靜地看蘇易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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