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招雷!
端靜與古昊然之後又聊了一會兒劍術與道法,他們倆閱曆相當,但各有修行,古昊然自立道場四方遊走;而端靜居於天玄之中,靜修道法,因此論道互辯也頗得趣味新奇。最後兩人興致一起,乾脆展開棋盤,手執黑白,紋枰一局以交互棋道。
月上中天,棋局已入白熱化,古昊然棋風沉穩又銳不可當,端靜不動聲色又暗藏殺機,正是旗鼓相當,忽有道童帶來了一名嬌媚風情的紅衣女子。
“忘世憂,我家老樹爺被你藏哪兒去了?”媚姬單手撫長發,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端靜了,卻還是覺得自慚形穢,便很快轉過頭去看滿麵英氣的古昊然了,但仔細一瞧卻是個熟人,不禁愣了愣道,“臭道士,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何不能在這兒。”古昊然聽得好笑。
端靜穩穩落下一子,神色淡淡道“他傷勢未愈,現在在我房中休憩。”
“帶我去見他。”媚姬道。
“你有什麼事非跟他說不可?”端靜有些奇怪。
其實端靜這話說來並沒什麼不妥帖,哪知卻叫媚姬一張俏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最後狐女嗔怒道“自然是女孩子家的事,跟你們這些臭道士說個什麼勁兒,休問奴家!奴家也不要你帶我去見他了,奴家自個兒問去。”
“你女孩子家的事……就好與阿越說了?”端靜更覺得稀奇了。
“老樹爺爺又怎麼能一樣。”媚姬一跺腳不悅道,“不同你說了。”她大概是氣狠了,一轉身就跑遠了,赤色裙擺於夜風中翩飛,身姿頗為窈窕可人,偏偏在場看見的,是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古昊然頓時消了下棋的心思,隻想狐性淫媚,女孩子家的事情同他們不能講,怎麼就偏偏能同沈越講了,再說了,沈越又能跟姑娘家講什麼事呢。男女之間若有什麼好講的,當屬知己風雅,琴棋書畫。可媚姬哪裡是這種人,再說他見過媚姬纏著杜清的模樣,那時還覺得她天性自然,可愛的緊,如今看來,卻水性楊花的很。
心思一兜轉,古昊然本就是個縝密之人,不由臉色便是一沉。
“怎麼了?”端靜見古昊然遲遲不動,微微皺眉道。
“沒什麼,我隻是有些擔心沈先生。”古昊然拈著棋子道,“所以心思不由散了散。畢竟媚姬吵鬨的很,我怕攪擾了沈先生的清淨,叫他不能好好休息。”
端靜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便擱下棋子,收起棋局來說道“那我們便去瞧瞧吧。”
“也好。”
……
媚姬隻在幾個月前隨著翠嵐來過兩次天玄宮,也是由天玄弟子帶著來的,所以她這次也就打算問天玄弟子。
軒寧打巧領著明果要將他送回小天塵峰,結果卻在半路上被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子攔下了。媚姬走了許久,巡邏弟子不肯理她,尋常弟子此刻又多已休息準備明日早課了,難得見一個大道士孤身領著小道士,便直接衝了過去,打算就是威脅恐嚇也要讓這對落單的道士帶自己去找老樹爺爺。
“喂,你們倆。沒錯,就是你們倆。”媚姬問了不少人沒結果,火氣也頗有些大,語氣自然也就不好,她雖生得美豔,但一個人火氣大的時候必定是好看不到哪兒去的,明果看著麵前這凶神惡煞的漂亮女子,不由往軒寧身後藏了藏。
“姑娘有何要事?”軒寧倒是認得媚姬,畢竟萬妖穀那四隻大妖他也算認得齊全,尤其媚姬還是四妖之中唯一的女性,當初拜訪萬妖穀時還調戲過他,便叫人記憶更深了。
“奴家問你,端靜在哪兒休息的,快帶我去。”媚姬麵容帶煞。
軒寧眼睛一轉,卻避過不談,隻道“師叔不在屋內。”
媚姬憤憤不平道“誰要去尋那破道士,奴家要尋的是老樹爺爺,就是沈越。你識得嗎?”
一聽沈越的名字,明果立刻探出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媚姬,一雙烏黑圓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抓了抓軒寧的下擺。軒寧對媚姬微示歉意,然後就蹲下身來問明果道“小師弟,怎麼了?”
“師兄,她是我娘嗎?”明果湊過去悄悄對軒寧說道,“她看起來好凶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媚姬臉色大變,死死盯著明果道,“奴家還未嫁人,哪來你這麼大兒子。”
明果顯然鬆了口氣。
遠處緊追而來的古昊然站在樹下不由笑道“這狐女倒也有趣,你我雖說修道,卻皆都算不上道士,她卻一口一個道士,原先叫我臭道士也就罷了,你竟也多了一個破道士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