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承認以前我們做得很過分對不起逸兒,可是這二十幾年來我們一直在懺悔在自責,內心十分煎熬,也不求能得到你爸爸或者你的原諒,但是書予,看著你健康長大大概是逸兒去前的最後願望,你就不能可憐可憐那個拚死也要把你生下來的爸爸嗎?”
這話簡直和毒藥一樣,周書予根本拒絕的餘地。
他甚至要抱不住晨晨,他爸爸拚死生下他,拚死。
“書予。”秦任逢忙扶住他,從他懷裡抱過晨晨。
張老太太的話裡摻雜了多少水分他一下就聽得出來,周書予爸爸那一代的事情他調查得再清楚不過,當年兩個人有多絕情張逸就有多淒慘的收場。現在演得母子情深,無非是張慶實在又敗又無能,偏偏生的兒子又不出色,他們張家在張慶手上,就必須有位優秀的繼承人。
本來很優秀的張逸死了,但他留下了個很聰明的周書予。
“張伯父張伯母,恕我插句話,”秦任逢在這個時候實在同情不來這兩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人,“書予他這陣子精神不太好,剛剛又以為晨晨被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帶走了耗去了許多精力,這會兒估計一時半會也沒法接受太多的信息,如果你們真的疼惜他的話,就讓他回去先冷靜一下,我相信書予很快就會想明白的。”
張老看向秦任逢。
秦任逢絲毫不弱地與他對視。
“也好,”張老道,“書予,這是爺爺的聯係方式,如果想通了想見爸爸了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叫人來接你的,我們也老啦,沒什麼大理想,隻希望子孫幸福安康,隻要你和晨晨過得好,我們也足夠了。”
老人的話讓周書予沒法拒絕地接過他手中的名片,揣進兜裡。
秦任逢拉著周書予的手臂走出彆墅。
“沒事了。”秦任逢一手抱著晨晨,一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周書予的背。
“我真的是他們兒子生的嗎?”周書予很不想相信他們的一麵之詞,可又覺得他們沒有騙自己的理由,看他們的住宅穿著就知道這兩位肯定是屬於社會上流人士,實在沒必要拿他來消遣。
秦任逢微微歎了口氣“我本以為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的。”
“你也知道?”
秦任逢點頭,“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也能懷孕的那個男人嗎?他叫張逸。”
張逸,逸兒,周書予猛然看向秦任逢“難道是!”
“嗯,”秦任逢點頭,“我當初聽說他能懷孕,就找人去查了一下,然後就順藤摸瓜摸到你的事情,不過那陣子因為你爸爸的事情纏著你,加上你父母都沒有和你說,我就更沒有插嘴的理由,所以就沒告訴你。”
原來秦任逢早就知道。
周書予怔在原地,所以,他真的不是周父周母的孩子,他的親生父親,生下他就難產死了,而他的父親,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另一個父親是誰。
“你兩個父親都是好父親,咳咳,”秦任逢再次忍不住咳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那邊有相關的資料,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
晨晨窩在秦任逢的懷裡,見秦任逢咳得相當厲害,小臉上不禁十分擔憂“秦叔叔,你怎麼啦?你病了嗎?晨晨自己可以走,你彆抱著晨晨了。”
“沒事。”秦任逢看到晨晨擔憂的小眼神,瞬間覺得因為咳嗽而甚至有些眩暈的頭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忍不住用臉蹭了蹭晨晨的小臉。
“秦叔叔你的臉好熱。”晨晨被蹭後道。
周書予感覺出不對勁,剛剛秦任逢拉著他的手臂的時候他就覺得秦任逢手的溫度隔著襯衫傳過來有些炙熱,但他當時整個心思都在老人的話上,並沒有在意,這會兒聽到晨晨的話,忙用手摸了摸秦任逢的額頭,卻發現秦任逢的頭飾滾燙的,甚至讓他燙得差點條件反射地彈開手。
“你發燒了!”
“我沒事。”
“我的事情可以以後慢慢說,發燒不是兒戲,先去醫院瞧瞧吧。”
周書予說著,從他的懷裡接過晨晨,晨晨卻執意要自己走,還要一手牽著周書予一手牽著秦任逢,周書予隻好拉著晨晨快步往他們停車的地方走去。
“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會有事情的,先把你們送回去吧,等下你父母該擔心了。”
“不要,秦叔叔病了,要先送秦叔叔去醫院我們才回家。”
很快三人便到了停車的地方,司機見他們出來忙下車開門,三人坐了進去。
“秦先生,先去哪邊?”司機在前麵發動車問道。
“先去醫院吧,”周書予知道發高燒不是什麼小事,秦任逢再強大,在病痛麵前,也隻是個普通人,“我打個電話回家和我爸媽說一聲就行了。”
“去醫院就不用了,我家裡麵有家庭醫生,發燒這點事情還是可以搞定的,”秦任逢笑了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就先去我家吧。”
“也行。”周書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