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的聲音沾染上了從前都沒有展露出來的脆弱，南初放下筷子，想要告訴他，都過去了，不要再想這些了，隻是江路像突然打開了一個閘口似的，開始敘述著自己從前經曆的那些事情。
在南初的視角裡，他應該是一個幸福的孩子，雖然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但是有一個很疼愛他的媽媽，甚至於後來遇到了很好的南正陽。
說實話，南初一直很介意那個小狗掛件，他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東西，但是卻在江路身上看到了例外，還有疼惜。
如果一定要對比的話，南初其實更喜歡父親親手做的東西，而不是買回來的昂貴玩具。
但是起碼在江路出現之前，南初一直覺得父親買來的玩具就是好的，甚至於南初從來沒有享受過父親親手做的玩具。
包括自己小時候得到的所有關愛，現在看來好像都是花錢都能買到的東西，隻是那個時候南正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在言語上也扮演著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南初總覺得人性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她到現在甚至還可以說，南正陽曾經真的是一個好父親。
即使是後來出現的那些事情，但也沒有辦法抹殺掉之前的東西。
從江路的講述中，他似乎沒有從自己的母親那裡得到一點愛，當然在其他人在的時候，他可以得到一些表麵功夫的愛。
“所以，醫生說你有心理上的問題，其實是因為這些造成的嗎？”
江路對於自己有心理問題這件事情似乎從來都不意外。
隻見他苦笑著看向南初，眼底的脆弱仿佛快要溢出來似的。
“我覺得，我年齡可能很小，但是有些東西是能感覺出來的。”
南初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江路話鋒一轉。
“所以我真的很感謝遇到了你，你把我帶了回來，給了我很多彆人給不了的東西。”
南初有些心虛，她好像並沒有給江路很多東西。
“我長大之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給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的機會。”
“你倒是會給我畫餅。”南初心裡仿佛被什麼擊中了一樣，理智告訴他，小孩子慣會說好聽的話騙人，可是江路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認真。
“不是在騙你，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儘全力保護你。”
“那你的父親呢？”
江路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南初看他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呢，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趕緊吃飯吧，吃完飯就去休息，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其實南初家裡一直有守歲的習慣，隻是現在南家就她一個人了，守歲也沒有什麼意思。
“不著急，吃完飯我有東西要給你。”
“該不會是要給我壓歲錢吧？”南初故意調侃道。
哪知道江路真的點了點頭，的確是壓歲錢，隻不過不是很多。
“那你這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
南初笑了笑，倒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雖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也要看羊開不開心。
“不過，我作為羊還是很開心的。”
“不是你給我的，是我自己賺來的。”
“啊？你做什麼了？”
他這麼小也沒有辦法去工作？哪兒來的錢？
“我幫班上同學線上輔導作業，他們的家長給我的。”江路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