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室。
兩人一直沿著山崖走到這座山峰的最高一處的閣樓,丁棱已經帶人把做好的點心茶水都已呈上正廳。
“屬下等恭迎閣主、小姐回閣!”
承璵淡淡地掃了一圈,和他當年離開時並無二致,看來他們每日裡都有仔細打理這裡的:“都下去吧。”
“是!”
待丁棱等幾人退下後,承璵又邀功似的問向璿寧:“小寧兒,怎麼樣?這璿室你看著可還滿意?”
金絲楠木建成的閣樓,屋內陳設整潔精致卻不落俗,打開軒窗就能看到外麵的山景,整個閣樓華而雅致,璿寧哪還能挑出錯來:“滿意。”
“滿意就好,小寧兒,既是滿意就好好在這住下。”承璵端著一盤如意糕遞至璿寧的麵前。
璿寧卻是不動,隻是看著承璵的眼睛:“赫承璵,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嗯?”承璵一揚眉:“事?什麼事?”
璿寧沒有回答,此時一雙不見深底的眼睛還一動不動地定在承璵的臉上。
承璵頭一回被璿寧這墨色的眸子盯著感到害怕,忙又用手拿起一塊如意糕喂向璿寧的嘴邊:“來,小寧兒,吃一個,我古月閣的點心也不比皇宮裡的差。”
璿寧知道承璵這一舉動是何用意,但他這樣每一句話都暗示著她,璿寧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慌張。
見璿寧不吃,承璵便自己吃下一塊,之後又對著璿寧誘哄道:“小寧兒,開開口嘗一塊嘛,很好吃的。”
最後在承璵的注視下,璿寧張了嘴,咀嚼了兩下,道:“的確,味道不錯。”
“那當然,我可不會說假話。”承璵寵溺笑著。
一直到酉時,承璵都陪著璿寧沒有出這璿室,古月閣中的大小事物,他早已交給潭影去處理,而他也不懶得去過問,省得忙了朝堂忙江湖,落不了閒。
晚膳是芙香跟著丁棱一起送來的,即便丁棱再三說了不用她跟來,但也未攔得住芙香的殷勤。
菜肴都呈上後,丁棱便就要帶著人退下,而芙香卻直直地站在圓案前不走:“丁棱,你們先去吧,我留下來伺候公子和小姐用膳。”
丁棱和焉珀對視一眼,二人眼裡閃著怪異。
“丁棱、焉珀,本閣主幾年不回閣裡,你們便連這古月閣的規矩都忘了?”承璵恰時開了口,早在焉珀進來時,他的心下便就已經有些不悅。
“屬下不敢,隻是芙香她……屬下們之前就已經攔下過芙香,可她自己非得要跟來。”焉珀解釋道。
承璵責怪地看向焉珀:“這不是理由。”
“是,此事是屬下等的錯失,以後絕不會再發生。”丁棱知錯回道,隨後便向著芙香一聲喝斥:“芙香,還不快出來!”
“我……”
“都出去,古月閣不用人伺候。”正當芙香又要賴著不走時,承璵沉聲喝令。
“公子,我……”芙香卻有些執意。
為了承璵能夠息怒,璿寧這時也對著芙香提醒道:“芙香,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條件?你隻有三個月的時日,可不要耽誤這一時半刻啊。”
芙香原本還是一副積極的模樣,在聽到璿寧的話後,整個人瞬間低沉了下來:“是,小姐說的對,芙香這就去練劍。公子,芙香告退。”
在三人的注視之下,芙香總算是自己退出了璿室。承璵盛了碗湯放在璿寧的麵前:“小寧兒,你現在該是知道芙香的性子有多難纏了吧?”
璿寧右手拿起湯匙:“或許隻是因為她在這裡和我們相熟一些。”
“小寧兒,你還真是處處為著彆人著想啊……”承璵一歎道:“罷了,不說這些,我們來好好用膳。”
屋外,丁棱看著前麵一步一步慢吞吞下著山的芙香,忍不住就是一句斥吼:“聽到小姐剛剛說的話了吧,以後你認真練劍就是,至於彆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還有一條你要記住,未真正入我古月閣者,不得隨意踏入主子們的閣樓!”焉珀又再一遍對著芙香說道,之前她和丁棱就說過好多次,可芙香偏就是不聽。
“我都記下了,你們倒也不必次次在我耳邊提醒……”芙香心中氣悶,隨即就把手中的漆案遞到丁棱手裡,之後便轉身快速地跑下山去。
焉珀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欸她……她脾氣倒挺大!”
丁棱對此已然習慣:“表麵看起來可憐兮兮,實則脾氣不小也纏人的很,日昳她竟還把潭雪姑娘的手背給咬出了血來,實在是可惡至極!”
“什麼?潭雪姑娘手上的傷竟是被她咬的?”焉珀感到吃驚:“我下午才碰到過潭雪姑娘和林先生,林先生告訴我說是被惡犬所咬傷的?”
丁棱冷哼:“惡犬……也差不多了,林先生這話說的還真對。拉她走她都不走,最後還咬傷人。”
“那她就待在這兒了?可剛看主子的意思並沒有想讓她留在古月閣啊?”焉珀問著。
“主子當然不會許她留在古月閣,她在古月閣最多再待三個月,而我三個月後就能終於擺脫掉她了……”想到這裡,丁棱長呼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