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太後還是知明理的!”承璵言語肯定,眼裡帶著些意外之意。
“本宮是冀國的太後,任何事情自理應都為我冀國著想!”沐太後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太子,本宮今日與你說了不少,太子心中的疑惑該是解了。無其他事,本宮也便回宮了。”
“是。”承璵側身讓道,對著沐太後的背影恭敬行禮:“恭送太後!”
出了東宮,沐太後就直接打發春慧去了德安宮報信:“不用陪本宮了,你快把這個消息告訴二皇子,就說姚嘉紓的命是保住了,但太子會用什麼其他刑罰懲治她,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太後。”
春慧領命轉身而去,沐太後獨自慢步向壽安宮的方向回去,她想著她剛剛在東宮,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連沐穎書都害怕的太子,他一身威嚴,舉手投足間彰顯著皇家的貴氣,談話間不卑不亢分寸得當,他確實比行兒有帝王之氣,沐穎書輸給了他,不虧!
一樣的,承璵愣愣地站在景明殿外,又一遍細想著沐太後的那些話,直到常祿近到他跟前,他才回過神把手裡的聖旨交給了他:“孤去一趟廣明宮,一會兒公主醒來若是問起孤,你如實回稟就行,記得再和公主說一句,孤會很快回來陪她。”
“是,殿下!”
吩咐完常祿,承璵便大步流星地趕去了廣明宮。意外的,今日的廣明宮大門沒有像之前那樣閉上,門外也不見安公公值守。
承璵直接踏進大殿,見前殿無人,他就直朝內殿尋去,還未走近一道道歡聲笑語就傳進了他耳裡。
最後,他還是撚腳撚手地走到了他父皇麵前:“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聖安!”
“奴才參見殿下!”安德心見到太子出現在這裡,心裡滿是為陛下高興著。
“璵兒來了,趕快坐下!”赫洌頡看到承璵的出現,心下也是暖洋洋的:“德心,拿些暖爐過來給太子驅驅寒!”
“謝父皇!”承璵來到一旁的軟榻上乖乖坐下。
看著隻身前來的兒子,赫洌頡關心一問:“璵兒,不見你帶寧兒一起來,是找父皇有事商議嗎?”
安德心帶著兩個小太監搬來暖爐到承璵的麵前:“殿下,剛剛陛下還在和奴才說起殿下與公主的好事呢!”
承璵不自然地笑著:“兒臣無事就來看望一下父皇。”
“殿下,您平日裡忙完了政事就和公主一起到廣明宮陪陪陛下,反正陛下每日裡都是清閒。”看著這對父子和解,安德心心裡高興。
“是,父皇清閒了,兒臣忙壞了。”承璵看著長案前的父皇,一時嘴裡還像兒時一樣起了抱怨。
赫洌頡聽了大笑:“璵兒,可不是父皇偷懶,父皇老了,這朝堂的重擔自然要交到你手上了。”
不知怎地,承璵鼻尖一酸:“父皇就愛給自己找借口,父皇才不老呢,正值壯年才是,對吧安公公?”
被問到的安德心,笑看著倆父子:“是,殿下說的對,陛下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陛下!”
赫洌頡不滿地看向安德心:“德心,你就彆跟著太子胡鬨了,太子說那話什麼意思你會不知道?”
安德心笑著回道:“奴才愚鈍,聽不懂殿下的話,但奴才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嫌奴才礙事了,奴才這就退下,不打擾陛下和殿下父子相聚了。”說完,安德心就領著宮人們先退出了內殿。
看著安德心的背影,承璵有些哭笑不得,安德心跟在父皇身邊這麼久,凡事他也一眼就看得明白,就好比現在,他確實有事情要和他父皇說:“父皇……”
赫洌頡見著承璵一臉有心事的模樣:“璵兒,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在父皇麵前不用這麼吞吞吐吐。”
承璵低著眼,從軟榻上站起後,便來至長案前大行了跪禮:“兒臣不孝,錯怪了父皇這麼些年,說了那麼多傷害父皇的話,還望父皇原諒兒臣之前的不懂事!”
“璵兒,快起來!”赫洌頡看著突然跪下的兒子,心裡生了詫異。
承璵克製著眼裡想流出的淚,緩緩直起腰背看向他錯怪了七年的父皇:“父皇,對不起,母後過世,父皇才是最傷心最痛苦的人,可兒臣卻因為自己難過把所有的怨氣、怒氣都撒向父皇,七年了,兒臣一直怨父皇無能,可時至今日,兒臣才知道是兒臣錯怪了父皇,父皇心裡已經夠苦了,兒臣卻不懂事的對父皇惡語相向……兒臣不孝,但請父皇原諒兒臣,兒臣知錯了!”一番話說完,承璵又是一磕頭向他的父皇悔過。
赫洌頡看著難受:“赫承璵,你給父皇站起來!”
不大不小的斥聲落入承璵的耳邊,他像兒時一樣乖乖地聽話站起身來。
看著眼前他和鐘離珊的骨血,赫洌頡一如多年前一樣,不忍心真的責怪他:“璵兒,這些年來父皇從未生你的氣、也從未責怪你,又何來的‘原諒’一說呢!”
“父皇……”正是因為這樣,承璵的心裡才更是內疚。
“璵兒,你說得對,父皇是很無能,在麵對沐黨,父皇的的確確是個無能之君,不僅如此,父皇還是個無能的夫君,連自己的發妻都保護不了……”赫洌頡深深地自責著。
承璵搖著頭:“不,不是的!父皇不去對付沐黨,那是先帝的口諭在前,並不是父皇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