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月庭媋習慣性地倚在窗邊吹著晚風,感情淡漠的她,自目睹黎仁墜入岩漿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她並不明白心中這樣的感覺為何物,隻是一直困擾著她,讓她做什麼事都無精打采。隻有夜深人靜,遙望月光時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月老的聲音自屋外響起,逐漸靠近。
“哈哈哈,庭媋,這麼晚了,還在吹風嗎?”
月老推開房門,語氣溫柔,麵露和藹,緩緩地立於月庭媋的身後。
“叔父,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想來看看你。聽說你最近茶飯不思,可是有什麼心事。”
“我……我也不知道。”
“是因為黎仁那小子嗎?”
月老如此一說,月庭媋的內心卻是一痛。她自己都被自己身體的反應嚇了一跳,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又恢複了平靜,見狀月老開口道:
“孩子,你長大了,變得感性了,也變得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了。以前你總是心無波瀾,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給我一種小大人的感覺。如今看你這樣,我真是不知,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啊……”
“叔父,你為什麼難過啊?”
“傻孩子,當然是因為你在難過啊。”
“原來,這樣的感覺,就是難過嗎……”
月庭媋眼神落寞,腦海中不斷閃過黎仁墜入岩漿的畫麵,同時心也更痛了。可就在此時,月老卻話鋒一轉說道:
“哈哈,不過,你也不用難過了,因為黎仁那小子,並沒有死。”
此話一出,月庭媋也是直接從窗邊站了起來,雙眼煥發出神采,她看著月老的眼睛確認道:
“叔父,你可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哈哈,瞧你著急的樣子。今日,我通過情報網得到了一條消息,自我們所有人都離開秘境之後,有一黑衣人突襲了鸞棲宗回宗的隊伍,潛藏在了飛舟之中。而在鸞棲宗一夜苦尋無果,第二日放行時,有人發現,嵐楓嶺隊伍的人數由五人變成了六人。”
聽到月老的話,以月庭媋的聰明才智,也是立刻推理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麵若冰霜的臉上,此刻也是冰消雪釋,日麗風和,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燦爛微笑。
見狀月老也是一臉寵溺,他隔空控製玉盤飄到了月庭媋的麵前,淡淡一笑道:
“孩子,你現在的這種心情,便是高興。”
第二日清晨,鸞棲宗內,黎仁收拾好了行囊,他將碧落從儲物袋中取出,用不起眼的黑布將它纏上背在了身後。他同樣改換了一下行頭,穿上了一身黑底金紋的精致長袍,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他又一次離開了自己的宅邸,向著北浮島的方向而去。每一次外出之後回到嵐楓嶺,黎仁都會去看一看山頂的那棵棗樹,同樣也想著能否見到三師兄和四師姐。
可不湊巧的是,二人都有任務在身,要一個多月後才能回來。黎仁也是留書一封,放在了無雙洞內,將這次前去鸞棲宗遇見師尊的事與二人說了一番,同時也表達了對二人的思念。
當他做完這一切,邁步來到山門處時,太陽已是徹底升起。
此時正是四月底,應是芳菲落儘之時,可遙看遠處山巒,皆是身穿紅衣,細看近處諸峰,皆是碧玉妝成。見此一幕,黎仁也不由得感歎道:
“這才沒回來多久,便又要離開了。也不知下一次望儘這滿山紅翠,又是何時……”
黎仁一手拂過儲物袋,九張白符頃刻間飛向天際。而他也打算邁步下山,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黎師弟,這就要走了嗎?”
黎仁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去,九道熟悉的身影一字排開,每個人的臉上都麵帶微笑,手中拿著一張黎仁剛剛散出的傳音符。
“你們怎麼……”
見黎仁一臉錯愕,杜樺毓掩嘴輕笑道:
“其實,昭兒妹妹昨晚趁你睡著的時候,便通知了我們。”
此時,識海中的黎昭也是嘿嘿一笑道:
“嘿嘿,哥,你走之前總得和大家見一麵吧,畢竟下一次相見也不知道是何時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