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花有主!
“呃……”此情此景,該讓她如何做開場白。
“……”景雖麵無表情抹了抹臉上的泥汙,總算露出張白淨的臉來。
“殿下您……躲雨?”衛茗心虛地挪開眼,沒話找話。
“……”景雖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吧……現在也不用躲了。”衛茗小心翼翼瞟了瞟他濕透的全身,“殿下還是快快回宮吧,雷雨天兒外頭不安全。衣服不換容易著涼。”
“衛茗,”景雖終於開口,抬手指著自己的袖子道“你上次濡濕了我被子沒給我洗了,所以這次就敢明目張膽潑我一盆水後推卸責任嗎?”
“奴婢是個刷夜壺的。”衛茗聲明,“殿下您的衣服落到奴婢手裡會跟夜壺一個待遇,殿下不介意麼……”
“不介意。”景雖甩了甩衣袖上的水,杵在後門門口等她鬆口。
“……好吧。”衛茗若有所思地回頭瞧了瞧,又四處觀望了一下,才躬身讓出後門,“殿下請吧,奴婢給您洗了。”
景雖收了傘,隨著她走進後院,站在屋簷下,看她提桶打水,看她取水,看她手指在沾水之後一個激靈往後一縮,心頭也不由得跟著她一疼,“衛茗,”他製止了她的動作,揮揮手,“你給我條毛毯裹著,我冷。”
“是是。”衛茗放下這頭,進屋抱起自己夜晚用來禦寒的棉被,悉心地蓋在他背後,才道“殿下,水已經打好了,您寬衣吧。”
景雖站起身,肩背上的棉被隨之脫落。他一手撈起來,看著衛茗淡淡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我捉著棉被角你幫我脫,要麼你捉著棉被角我自己脫。”
前者聽似曖昧,後者卻是真曖昧。
然而,直到衛茗捉住他背上的棉被,看著他在自己方寸之間幾乎貼著自己寬衣解帶時,才意識到此情此景是多麼的讓人麵紅耳赤。
“衛小茶你倒個水把自己倒掉啦?”品瑤顫顫巍巍端著滿滿一盆水,邊走邊抱怨“這雨真是下個不停,那邊盆子快不夠了……小茶你還不快……去……”聲音忽然一輕,隨著她瞠目結舌的表情消失在她的喉間。
寬衣解帶的二人雙雙回過頭去,看著她。
“哐當——”水盆落地,砸了一地的泥汙。
衛茗扶額,棉被脫手,落地。
景雖手一滑,外衫滑落肩頭,露出裡頭透濕的中衣和勾勒出的一身精肉。
“……”三三沉默。
料峭的春風夾著雨點刮過來,濕透的內衫更加的冰涼,涼得麻木,一記“阿嚏——”從景雖嘴裡噴出。
衛茗回神,趕緊躬身撿起自己揉成一團糟的棉被,披在他肩上。
品瑤手忙腳亂撿起水盆,歪著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麵前二人。
景雖卻閒閒地指了一下品瑤,對衛茗道“學學人家,這才叫惶恐。”
這熟稔的語氣!品瑤立馬嗅出不對,一眼瞪向衛茗說!你倆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衛茗一臉無辜我跟他不熟。
品瑤眼角微眯,懷疑不熟會到寬衣解帶的地步?
衛茗望天,表示清白無需解釋。
趁著她倆交換眼神的當兒,景雖指了指品瑤手中的盆“你們這是乾什麼?”
“接水。”衛茗簡潔明了回答。
“接雨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品瑤默默望了望漏水的屋頂。
“意義何在?”景雖不解。
“在於一個是無根水,一個是經過房頂過濾過的。”衛茗攤手,“前者久旱逢甘霖,後者不接便是水淹金山寺。”
“漏水?”景雖捉住了關鍵點。
二女有默契地同時點頭。
景雖不滿地皺眉“領我去看看。”
外頭雨水成線,裡頭滴水成鏈。
太子殿下叉著腰,仰著頭在漏水之處的下方繞了好幾圈,終於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
“這……似乎很一目了然?”衛茗在一旁嘟嚷。
景雖回頭瞥了她眼,指著她身後的桌子吩咐“你把桌子拖過來。”
“好。”照做。
“椅子也拖過來。”
“……”照做。
“椅子遞給我。”景雖一步跨上桌子,躬身伸手。
衛茗抽了抽嘴角,抱住他的腿“殿……殿下您要尋死彆往咱玦晏居湊啊,您要是摔了奴婢跟娘娘都賠不起啊賠不起!”
“給我。”景雖不改命令,重複了一遍。
身邊一直觀望的品瑤歎了口氣,拖起身側的椅子遞給他,“殿下要玩命,咱奉陪。殿下要修房頂,咱也奉陪。殿下請不要大意地上,就算摔……”說著她狠狠在衛茗腰間掐了把,“我姐妹二人也會衝上來給殿下做肉墊。”
衛茗慘叫了一聲,跟著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