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販子很好找,一高一矮倆軍大衣,斜挎著帆布包,倆人緊靠著,跺著腳,特醒目。
“有票?”
“有票,您要什麼?”
人家做買賣的直接,楊慶有也痛快。
“糧票、布票、棉花票、棉鞋票、鐵鍋票、鐵爐子票、煙筒票、鋁壺票、煤票都什麼價?”
高個眼睛越來越亮,好家夥,快收攤時來了位大客戶。
矮個則掏出一巴掌大的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著。
“對下貨,您稍等,這鐵鍋票、鋁壺票一般可沒人上這來買。”
“嗨,剛調進京城,著急置辦家夥什,沒辦法。”
楊慶有也不著急,太陽還沒冒頭,離上班時間早著呐。
“您實在點,過兩天我還來。”
高個猛拍胸脯“您放心,我們乾這行就靠口碑活著,否則青爺也不容我們。”
青爺?
原來他們也有靠山。
楊慶有不動聲色,繼續閒扯
“您說笑,這片不來您這,彆處也買不到不是。”
“沒辦法,散客兒混不下去,彆看這會挺安詳的,前兩天公乾剛清了一波,抓了上萬人,我們呐,要不是有人罩著,也混不下去。”
“那也是您有能耐。”
閒扯的功夫,矮個已經查驗好了存貨。
“鋁壺票沒有,糧票1塊,全國糧票兩塊二,一尺布票五毛,一斤棉花票五毛、鐵鍋票五塊、鐵爐子票五塊、煙筒票一米的一塊,百斤的煤票兩塊。”
楊慶有臉當場就黑了,尼瑪,合著大部分票價與實物價格持平。
黑,真黑。
怪不得票販子會有人罩著,這錢來的太容易,倒下手最少掙一半。
貴也得買,他咬牙切齒的報上數量“鐵鍋票、鐵爐子票每樣一張,煙筒票五張,棉花票二十張,布票三十張,本地糧票來五十斤,煤票來三張。”
剛到手的毛票立馬少了一大半。
鐵爐子配上煙筒,等同於立馬有個溫暖的家,再來上三百斤煤球,取暖自由了屬於是。
布票棉花票還完三大爺,還能剩餘不少,楊慶有打算年前置辦一身棉衣,好歹過回年,不能太寒酸。
買糧票,他純粹是想屯著,空間裡的那些大米白麵,頂天了也就夠他吃一年,人不能坐吃山空,家裡沒糧,心裡發慌。
一手錢一手票,交易很順利,順利的很不真實。
要不是光線還不明亮,楊慶有恨不得把票挨張舉頭頂驗驗。
話說,這年頭票應該沒假的吧!
楊慶有內心略有不安。
都抬腳走了,高個還在他身後吆喝
“兄弟,以後有需求再來,給你最低價。”
楊慶有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下回再說。
黑夜給人帶來不安,也是夜行者最好的保護色。
楊慶有走時,黑市已經散的差不多,仿佛即將升起的不是太陽,而是投機倒把那個帽子,危險,危險。
這時的三環內,荒地多,工廠也多,倒也不用怕迷路。
遠遠的瞧見前方有一工廠,走到近前,便會發現工廠前麵是條大馬路,跟著稀疏的行人,保準進城。
楊慶有回到四合院時,鐘樓已經敲響早七點的鐘聲,西頭的公廁也開始迎客,倒尿壺的人絡繹不絕。
“三大爺您起的夠早啊!”
“不早了,剛好來得及吃早飯,小楊你也夠早的。”
“嗐,要不是著急去公廁,我高低再睡會兒。”
“楊哥早!”
“解成,今兒去哪乾活?”
“待會去糧店看看,也不知有活沒。”
“那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