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皮凍好分,一碗一塊,輪著放,最後多出來的,閻埠貴會用筷子斷開,爭取不讓一家吃虧。
隻是,老閻同誌分菜時,仍不忘施展家傳絕學,自個碗裡的豬皮凍,塊頭個頂個的比彆家大!
這邊正分著菜,就聽隔壁桌傳來爭吵聲。
“賈張氏,你惡不惡心,你這樣一弄,大夥還怎麼分?合著就你家小孩金貴,彆家孩子就該餓著。”
“周馬氏,彆不識好歹,我們家棒梗才八歲,多吃點怎麼了?你兒子都上初中了,好意思和一孩子爭!”
楊慶有轉頭一瞧,樂了!
垂花門東側那桌,是專門給幫忙的婦女們準備的,簡稱婦女桌。
不知賈張氏怎麼弄得,也上了桌,好比飯桌上湊了一臭蟲,彆說吃了,看著都惡心。
楊慶有納悶了,剛才乾活時也沒瞅見你啊!
這幫老娘們沒一個省油的燈,事關自身利益,哪容得下賈張氏撒野,更何況都是軋鋼廠家屬,誰怕誰?
“老賈家的,你彆給臉不要臉,老實把皮凍放下,否則老娘拆了你的燈。”(有些詞不敢寫)
“姓張的,乾活偷懶也就算了,吃飯倒顯著你了,怎麼著?我們不說,你是不是連桌都想搬回去?”
“今兒是老劉家大喜的日子,賈張氏,但凡要點臉,你就彆鬨騰。”
“賈張氏,老劉家怎麼得罪你了,非得喜宴上挑事玩,怎麼!見不得光齊好?”
看得出來,婦女們都比較克製,畢竟是婚宴,不好太出挑,罵罵得了。
老娘們乾架,看似吵鬨,實則凶險,隻可遠觀而不可拉架,其餘三桌的老爺們遠遠瞧著,沒一個敢出頭。
機靈鬼閻埠貴則悶頭猛戳皮凍,把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精神用的淋漓儘致。
賈張氏是受氣的主?
被七八個人指著鼻子罵,她可忍不了,立馬起身,拍著桌子反擊。
“你們這群死丫頭,不要臉的浪蹄子,怎麼著,想造反?狗兒的,管到老娘頭上了,忤窩子再叨叨,老娘掀了你們的桌,想吃肉,吃屎去吧!”
賈張氏護著盤子,大嘴一張一合間,唾沫星子漫天飛,那豬皮凍眼瞅著吃不成了。
周嬸是個暴脾氣,她可不像賈張氏似的,無理辯三分,胡攪蠻纏,人家擅長拳腳功夫,行事利落乾脆。
吃屎?那就大夥一起吃。
她先一巴掌打翻賈張氏護著的皮凍盤子,緊接著,第二巴掌就與賈張氏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啪的一聲,現場為止一靜,隻剩下周嬸的叫罵聲
“日內娘,姓張的,既然你不讓大夥吃,你也彆吃了。”
這一巴掌下去,不僅楊慶有心裡哆嗦,現場男同胞們,哪個心裡不哆嗦,大夥要麼是四合院鄰居,要麼是軋鋼廠同事,誰不知道誰?
賈張氏是誰?
那是個老潑皮,這還能有好?
果然,事情如大家心裡想的那樣,賈張氏先是一愣,緊接著雙眼瞪的提溜圓,嗷的一嗓子,聲音洪亮,調兒抑揚頓挫,詞兒聲情並茂,乍聽之後,讓人心生感慨嗓子真尼瑪好!
“殺人啦!天殺的周馬氏打人了,我不活了,老太婆我勞心費力的拉扯一家子容易嗎?臨了還挨後輩的打,老賈啊,你上來看看吧!看看院裡這些浪蹄子是怎麼欺負老太婆的。”
“不活了,老太婆我沒法活了,周圍一幫白眼狼,看著老太太我挨打,也不過來幫忙,老賈啊!你上來看看吧,看看你的好鄰居,好工友,看看他們是怎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