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有排隊的功夫,四處打量,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
男的頭戴羊剪絨,身披將校呢的軍大衣,手上套著羊皮手套,騷的一批。
女的一身藍色四兜製服,捂著大口罩,圍著純色大拉毛,手上套著紅色針織手套,颯的一批。
人家不僅裝扮好,裝備也好,腳下踩的是花樣刀,一踩一蹬間,全是技術,動作大開大合,極具美感。
每當俊男靚女馳騁而過,總能引起陣陣歡呼。
瞅完人家的表演,再瞧瞧自個這邊的冰床,前麵排隊的不是小孩就是婦女,楊慶有老臉微紅,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捅了捅閻解成,努嘴問道
“那都是什麼人?滑的真好。”
閻解成順著楊慶有的目光瞧去,解釋道
“嗐,那是大院的,瞧見那身衣服沒?有錢你都買不到,他們腳上穿的冰鞋,五六十一雙,貴的要死,聽說那玩意還得時不時找人磨刀,一次好幾毛錢。”
馮勇回頭接著話茬說道
“我上初中那會,班裡有個同學他堂哥就是大院的,有回冬天我跟著去滑冰,好家夥,呼呼啦十幾個呢子大衣,那威風勁,彆提了。”
楊慶有、閻解成一腦門黑線,還威風勁彆提了,和你有關係嗎?
然後又聽著馮勇說
“隻可惜,他堂哥後來被人捅了,養好傷後,去了部隊當兵,從那以後,我倆再去和人家玩,也沒人搭理我們。”
可不,沒親戚帶著,誰樂意和兩個小屁孩玩?
楊慶有麵露玩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所以說,做人不能太囂張,身穿呢子大衣腳踩滑冰鞋,那就是行走的一疊大黑十,不捅他捅誰?像你這種,往前湊人家都不樂得搭理你,偷著樂吧小子。”
馮勇低頭瞧了瞧自個,一腦袋問號,我這種咋了?
閻解成噗嗤一聲,樂得嘿嘿直笑。
楊慶有笑著說道
“彆看了,挺乾淨的。”
閻解成緩過氣來,瞅著遠方,滿臉的希冀之色,說道
“楊哥,你說我過去請那群果兒看電影,能有戲不?”
什麼果兒?
楊慶有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隻見三個學生模樣的姑娘,穿著舊軍裝,紮著大麻花辮,花圍脖捂著,站在岸邊的柳樹下,指著遠處的冰場,頻頻點頭。
我去。
閻解成啊閻解成,沒成想你是這樣的人,還不到十八,就春心泛濫了?
楊慶有內心的震驚簡直無法描述,對得起於莉嗎你?
“楊哥,楊哥?”
楊慶有猛然回神,嗐!瞎操心,這會還沒於莉的事。
“解成啊,聽過一句詩沒?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此刻的楊慶有背著雙手,抬頭遠望,聲音渾厚,頗有一股
對,裝逼的味道。
可惜,回應他的是閻解成迷茫的聲音
“啥結網?”
“不結網,解成哥,楊哥讓你勇敢上。”
幸虧旁邊還有一翻譯,馮勇及時接住了話茬。
“啊,是這意思嗎?我這樣去合適嗎?彆被當流氓抓起來。”
閻解成緊皺眉頭,雙眼閃爍著猶豫的光芒,心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卻無法邁出腳步。
合著您也知道不合適。
瞧瞧您這棉襖,這大補丁,人家不當場喊流氓,都是對你貧民身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