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乍富,卻又不敢消費是種什麼體驗?
楊慶有最有話語權,他一大早直奔鼓樓,為什麼選這?因為四合院鄰居們上下班都不走這邊。
先來一碗炒肝墊肚子,然後溜達幾十米,再來一份鹵煮嘗鮮,隨後買倆純肉包子邊走邊吃,到交道口油條攤時,肚子已經撐的滾瓜溜圓。
為嘛來這?
每天的早飯習慣不能改,不吃也得把油條買了,空著手進派出所,彆人少不得會嘀咕兩句。
謹慎慣了的楊慶有連兩句嘀咕也不想要,最好一切都是最常見的樣子。
說著說著,怎麼有了點潛伏的味道?
和院裡熟人打完招呼,楊慶有拎著油條豆漿走進廚房,收走自己那份油條,開始生火取暖,然後烤著火噓溜豆漿,靜等老韓同誌上班。
“吆,韓師傅今兒怎麼這麼高興?我大侄子相親了?”
“滾蛋。”
韓民生推開擋門的楊慶有,進屋吃著油條,埋怨道
“我兒子什麼時候成你大侄子了?再說,我還盼著他明年考大學呐!敢談對象,我打斷他的腿。”
“你小子,彆整天冒大輩,小心挨揍。”
韓民生的大兒子韓小濤,今年高三,老韓家未來的文曲星,寶貝著呢!
“切!”
楊慶有早摸清了韓民生的脾氣秉性,這哥們脾氣雖爆,看著嚇人,卻不會動手打人,原因嗎很簡單,你一米六的個頭,能打的了誰?
暴脾氣不過是自身的保護色罷了。
因此楊慶有才敢口花花的開玩笑。
“那您可得注意了,上次說的那個小姑娘,您還誇她知書達理,是個好姑娘,娶回家肯定虧不了,您說小濤”
韓民生聞言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好的畫麵,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即恢複原樣,怒道
“你小子一肚子壞水,小濤不是那種人。”
切,不是就不是唄,你惱什麼?
楊慶有沒察覺到這些細節,否則心裡肯定樂開花,這會兒他噓溜著豆漿,好奇的問道
“韓哥,說說,您進門時樂什麼呢?”
韓民生還沉浸在腦海裡那些不好的畫麵中,壓根沒心思和楊慶有聊天,敷衍道
“小孩子家家的,瞎打聽什麼!沒見院裡臟了嗎?一點眼神頭都沒有。”
楊慶有翻了翻白眼,喝完最後一口豆漿,麻溜提屁股起身走人。
老韓生氣了,惹不起、惹不起。
其實這年頭人們幸福感挺高的,除了餓點,沒啥可擔憂的。
隻要你是城市戶口,基本能端上鐵飯碗,即使沒啥技能,沒有學曆,街道辦、居委會也會想法給你安排工作。
掃個大街、去工廠做個臨時工,彆瞧不起這些工作,都是鐵飯碗。
這會兒的臨時工還不用背鍋,臨時工也是工人階級,誰怕誰啊!
不服就乾。
軋鋼廠廠長書記牛逼吧!一個表現不好,調你去支援邊疆建設,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普通工人你調一個試試?
噴死你!
這不,楊慶有中午下班時,在派出所就瞧了一大熱鬨。
交道口煤場一臨時工,把煤場場長給開了瓢,倆人誰也不讓誰,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都被請到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