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兒,隊裡的驢車呢?”
婦女沿著村裡問了一圈,也沒人看到趕驢車的老李頭。
著急之下,她隻能跑到生產隊辦公室找自家男人,恰好這時李勝從公社趕回來,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見自家那黃臉婆子闖進了隊部。
“你找驢車乾啥?老李頭今兒幫公社送魚乾,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壞了。”
婦女猛地一拍大腿,焦急道
“今兒我在河邊撿到一暈船的乾部,那乾部大方的很,買頭疼藥我掙了他九毛,剛才,他又給了我兩塊,讓我找輛驢車把他送回城裡。”
“老李頭不在,這兩塊錢就掙不上了呀!”
乾部?
城裡?
李勝聞言心頭猛地一緊,這麼巧的嗎?
前腳剛送走了兩位京城的乾部,後腳便又來了位天津城裡的乾部。
臨河生產隊又不是交通要道,一年到頭都碰不上幾個生人,今兒怎麼這麼巧?連著來兩夥人,還特麼都是乾部。
不會是奔著那買賣來的吧?
雖然李勝貪,但李勝不傻。
這年頭集體利益高於一切,哪有這麼巧能讓他發財的買賣?
搞不好可是要吃biubiu的。
“什麼乾部?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兒?”
一個急迫的三連問,把婦女問傻了。
自家爺們這是發什麼神經?
腦子被驢踢了吧?
“什麼乾部?剛來的乾部,我看他工作證了,是什麼”
李勝抓著自家黃臉婆胳膊,焦急的問道
“是什麼?”
彆看婦女是隊長老婆,奈何她文化水平實在不高,識字不多,還滿腦子錢,就之前那匆匆一眼,能記住才怪。
她歪著腦袋想了又想,才依稀記起工作證上的內容。
“是好像是區團委書記,具體哪個區我忘了,嗐!你自己去問不就是了。”
“那小子二十來歲,眼睛長在腦袋上,雖然說話客氣,可瞧他說話時的樣兒,就不像是普通老百姓,估摸著是哪個大官的兒子。”
“嗯?”
李勝聞言皺著眉背著手,在屋裡連轉好幾圈,才下定決心,見見人再說。
“走,你帶我回去見見。”
看著自家爺們遠去的背影,婦女在他身後急迫的喊道
“哎!驢車,你先找輛驢車,讓我把錢掙了再說啊!”
掙個屁的錢,錢哪有命重要。
李勝拽著婆娘,不理她滿嘴的胡言亂語,腳步急促的往家趕。
“嬸子,驢車找著沒?”
楊慶有拄著木棍,一臉驚喜的看向婦女。
婦女眼神躲閃,訕笑著解釋道
“那啥,驢車去公社乾活了,估計還得等會才回來,這是我家爺們,村裡的生產隊長,讓他先陪你聊會兒,我去屋裡給你倆倒水。”
好像她男人多渴似的,說罷,便急匆匆鑽進屋,留下從未見過麵的倆人大眼瞪小眼。
看到楊慶有模樣後,李勝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小屁孩一個,彆看穿的板正,但上麵派人來調查,還不至於找這種毛頭小子。
於是,他笑著掏出兜裡的天津特產恒大煙。
“小同誌,來來來,抽煙。”
哪知楊慶有看見他手裡的煙後,噗嗤一笑,毫不留情麵的直接拒絕。
“我說叔兒啊!這種沒名氣的煙我可不抽,還是抽我的吧!”
說話間,他從兜裡掏出一小紅木盒,巴掌大小,掀開蓋,隻見裡麵放的是整齊排列的中華香煙。
“我可告訴你,這煙一般人彆說抽了,見都沒見過,我自己平時都舍不得抽,今兒你算是運氣好,趕上我頭疼,否則我可舍不得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