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凝視著張濟那絲毫不為所動的麵容,心中焦急萬分,言辭也不由自主地犀利起來,高聲說道:“張濟將軍,且莫要再提鄒氏是張繡的嬸嬸。這其中的是非曲直,您心中當真就毫無疑慮嗎?”言罷,馬超大步流星地走到鄒氏與張繡近前,轉身麵向眾人,抬手示意眾人細看鄒氏,朗聲道:“諸位且瞧,這鄒氏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那麵容嬌豔欲滴仿若春日盛綻之花,身姿婀娜恰似風中搖曳之柳。再看其年齡,與張繡相比,實可謂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將軍啊,恕末將說句冒犯的話,您且思量思量,到底是張繡與鄒氏站在一處更為般配和諧,還是您與她呢?遙想當年在洛陽,那可是兵荒馬亂之際,將軍您將鄒氏強娶為妻,彼時張繡尚未與我等共事。將軍您當時難道就全然遵循了門當戶對的祖訓,舉行了明媒正娶的大禮嗎?您敢說您就沒有被鄒氏那傾國傾城的美色所迷惑,從而做出這有違常理之事?您縱橫沙場半生,見過無數的風雲變幻,卻也難免在這美色之前有過動搖,那張繡不過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時衝動才鑄下此等大錯,您又何必將其逼入絕境?”
張濟聽聞此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眼中滿是羞惱之色,怒極反笑:“哈哈,威侯啊,您這話講得倒是冠冕堂皇,好似您是那心懷天下的正義之士,可歸根結底,不也隻是為了一個女人罷了。您的那些事跡,早已傳遍四方,誰人不知您曾為了一名女子,竟敢動用武力威懾天子,強硬地逼迫天子立盧妃為後。難道說,您這般行事便是對女子動了真情,而我對鄒氏之情便是虛情假意不成?”
馬超被張濟這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叫苦,畢竟張濟所言句句屬實,自己確有這般不光彩的過往。可眼下張繡命懸一線,他又怎能與張濟在此事上過多計較。馬超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心中雖被張濟戳中了痛處,猶如被利箭穿心一般,但仍強自鎮定,深吸一口氣,抱拳向張濟恭敬說道:“張濟將軍,此一時彼一時,過往之事,我或許確有莽撞欠妥之處,然張繡之錯與我昔日所為全然不可相提並論。如今我一心隻為將軍您的家族大業考慮,您想想看,若因這等事情致使張繡身死,您張家在這宛城的基業將會麵臨何種境地?必然是大廈將傾,根基崩塌,這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啊。將軍您乃明智之人,當以家族的大局為重,切不可被這一時的意氣衝昏了頭腦,草率地做出決斷。”
張濟卻隻是冷哼一聲,那聲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臉色愈發陰沉得可怕:“馬超,休要在此處巧言令色。張繡犯下的這等罪行,乃是大逆不道、違背人倫綱常的,豈是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輕易為其開脫罪責的?我張家在這宛城的聲譽與門楣,是曆經數代才辛苦積攢起來的,絕不容許被此等恥辱之事所玷汙。雖說我也曾有過一些風流韻事,可張繡的所作所為,已然嚴重地觸碰到了我張家的底線。如今這宛城上下,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我究竟會如何處置此事,若我輕易地饒恕了他,日後我還有何顏麵去統領眾人?又如何能讓眾人信服於我?”
馬超眼見張濟態度如此強硬,心中清楚這事情已然極為棘手,可一想到張繡與自己的兄弟情義,他又怎甘心就此放棄。於是,馬超再次抱拳,誠摯地說道:“將軍,張繡平日在軍中的功績與對您的忠心,您自是最為清楚不過的。他此次真的隻是一時糊塗,被那酒色迷了心智。若您能大發慈悲,網開一麵,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必定會對您感恩戴德,從此肝腦塗地,以死相報。您且想想,如今這亂世之中,外敵虎視眈眈,若您殺了張繡,一旦戰火燃起,誰能如他那般英勇無畏地為您衝鋒陷陣?誰又能有他那般的謀略與膽識去守護這宛城的萬千百姓?還望將軍您能三思而後行啊。”
張濟麵色冷峻,繼續說道:“馬超將軍,這終究是我張家的家務事,您這般強行介入,實非明智之舉。況且我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是眾人皆能看到的。待我撒手人寰,這身後的基業與百姓,我也無力再去顧及了。”
馬超聞聽此言,不禁抬高了聲音:“怎麼?張濟將軍,您身為一方掌權者,難道就將那些與您一同從西涼遠道而來的兄弟情義全然拋卻了嗎?僅僅為了一名女子,您就要如此昏聵行事?”
張濟此時目光灼灼,說道:“馬超將軍,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若是你有意接手,那便不要再阻攔我。今日我便可立下誓言,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這宛城我願拱手相讓,西涼軍隊也儘數歸附於你,好給兄弟們尋個安穩的歸宿。馬超將軍,如此安排,你可滿意了吧?我知曉你此次征戰揚州,兵力正捉襟見肘。你莫要插手我處置張繡之事,我定會鼎力相助於你。日後這宛城的所有基業全部交付於你。隻是今日,這張繡,我是必定要殺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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