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沒說話,一把奪過她懷裡的麥子就走,回頭看了她一眼,“愣著乾什麼,想站在地裡淋雨啊?”
說話的空隙,弄了一嘴雨水,她呸的吐出來。
柳香梅望著大雨中她離去的背影,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眼神閃了閃,這才努力把腳從泥地裡拔出來。
一群人都站在屋簷下躲雨,望著連綿不斷的大雨,不停地唉聲歎氣。
村長不知道從哪出一個焊煙,衣服貼在身上都是泥土也不管,光腳踩在地上,蹲在牆角抽了起來。
汪國立穿著乾淨的衣服,打著傘從雨中走來,進來後把傘收起來,對村長說“糧倉屋頂漏水的位置暫時堵住了,可這雨下的太大,我怕堅持不了多久。”
“再蓋上一層雨布,這雨不知道下多久,不能讓麥子淋水,不然會長呀。”
“我也知道,可雨布都用完了。”汪國立抖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前天進倉的那一批麥子還乾著不用怕,我擔心今天被雨淋濕的麥子和這些剛從地裡帶著麥秸稈的麥子,濕乎乎的一堆,也不好脫粒,不晾曬的話,我怕會長黴,到時候隻能當豬飼料。”
被水淋濕的麥子起碼有幾百斤,這麼多糧食如果全都發黴,就意味著今天每戶都要少分幾斤糧食。
鄉親們一聽,一陣哀嚎。
村長皺眉,“我記得我向公社申請了很多雨布,糧倉難道房頂塌了不成,怎麼可能用得完。”
汪國立摸了摸鼻子,“申請了可領不到啊,前幾天我去領雨布的時候,雨布都被借走了,能拿的我都拿走了。”
觀察了村長一眼,作勢罵了起來,“這些天天氣這麼好,就算是種了一輩子裡的老漢都以為不會下雨,那石門寨真是奇了怪了,提前申請了那麼多雨布,領就領了,領這麼多乾什麼,害得我們沒有雨布用!”
鄉親們跟著罵,“石門寨的人真不是東西,咋就這麼自私!”
甚至有的人覺得這一切都是石門寨的錯,如果石門寨不領這麼多雨布,那他們就能領到更多的雨布,這樣損失會更小。
一人一口唾沫,差點把石門寨給淹了。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村長站起來,揉了揉眉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把麥子從秸稈上弄下來,防止它發黴,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是天災,能有什麼好辦法?
一片寂靜。
這時雲淺月和柳香梅一前一後抱著一捆麥子回來了。
把麥子放好,才就著雨水洗一下身上的泥土。
兩人眼神交彙,雲淺月坦蕩,柳香梅躲閃,低頭扯著胸前的衣服,不讓它貼在皮膚上。
這一屋子有男有女,她今年十七,胸大是個大姑娘了需要避諱一點。
雲淺月完全沒有這顧慮,她……平胸。
注意到柳香梅的視線落在她的胸口,雲淺月小臉通紅,“看什麼看沒看過平胸啊。”
還有發育空間!
以後一定比你大!
不是一個年齡,有什麼好比的!
“啥?”柳香梅狀況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看向雲淺月,好像明白了什麼。
“姐。”雲晨光走過來,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一陣風吹過,懂得他直打哆嗦。
“冷不冷?”雲淺月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燒,如果不及時換洗衣服,估計會凍感冒。
現在雨下的這麼大,還困在這個地方出不去,想回去換衣服根本不可能。
耳邊全都是鄉親們抱怨的話,她眼前一亮,有辦法了。
“村長爺爺,我有事跟你說。”
村長正煩躁,“什麼事?”
雲淺月看向一堆堆濕漉漉的麥秸垛,“這些都濕了,麥子也不好弄下來。”
“我知道。”他就是為這個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