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
“咳咳。”雲父捂住口鼻不停地咳嗽,直接咳出血來,見雲母端著盆過來,連忙把手藏在身後。
“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雲母把手放在他頭上,臉色沉重,“好燙,你發燒了!”
她把盆放在地上,用裂口的土碗給他倒了杯水,“喝完水,你蒙著被子睡捂汗,我去采點草藥。”
轉身就要走,卻被雲父叫住,“你認識藥嗎?”
“之前幫咱爹晾曬過草藥,認識幾樣。”說著說著雲母開始心虛,“時間太久,好像……都忘了。”
“那就彆去了,我就是發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再說這裡一馬平川都是田地,沒有山哪來的草藥。”
“可是……”
“砰!”門被踹開。
一個大概二三十歲的男人走進來,望著床上的雲父,臉色沉了沉,“喲,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躺著呢,你是來享福的還是來改造的?看來早飯也彆想吃了,快給我起床乾活,不然午飯也沒得吃!”
雲母低聲下氣,試圖跟他商量,“我丈夫身體不舒服,能不能請假一天,不對,半天,讓他休息一下?”
“我還說我身體不舒服呢。”王大狗不屑的冷笑,根本不信,“一個大男子還生病,裝什麼裝,真不嫌丟人,他這樣的人我見得多的是,什麼生病,瞎扯,就是想偷懶找的借口罷了。”
指著雲父雲母,“我不說第二遍,趕緊乾活,不然以後彆想去食堂吃飯,隻能跟豬搶吃的!”
說完,他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離開,嘴裡罵罵咧咧。
雲母親不停地歎氣抹眼淚。
她真的沒撒謊。
雲父下床穿鞋,安慰的拍打她的後背,“彆擔心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快點收拾一下,我們去乾活吧。”
他望著妻子消瘦的臉龐,忍不住的自責。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最得意的學生逃往香江擺了他一道,他們也不會被下放到農場,肯定會跟爹他們在一起。
二人在農場裡地位很低,幾乎人人都能踩一腳,什麼都乾,幾乎是哪裡需要哪裡搬。
乾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飯,身邊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連一分鐘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隻要停下來就會被批評教育。
一天下來,苦不堪言。
其餘人早都下工了,雲父和雲母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
不是農忙,農場一天隻給兩頓飯,而他們隻吃了中午一頓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房間裡沒有吃的,夫妻倆隻能勒緊褲腰帶,不停的喝水。
躺在床上,雲母想到雲淺月和雲晨光以及雲伯渠,偷偷的抹眼淚,“小光才六歲,什麼都不會,咱爹一把年紀腰也不好,小月長得漂亮,萬一被壞人瞧上可咋辦,他們也不知道在乾什麼,累不累,吃上飯沒有,有沒有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