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溜溜的從二女兒家出來，陳婆子就去了大女兒家。
比起二女兒，大女兒嫁人嫁的並不好，嫁到了跟她同一個公社裡，隻是不同大隊罷了，不過已經掌家。
大閨女家條件不好，一共生了六個孩子，最大的兒子才十幾歲就已經成家立業，孩子都生了兩個。
以往她很少來大閨女家，一來撈不到什麼好處，而且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款待她，一群小孩子就像沒吃過飯的土匪一樣，菜剛上來就被一搶而空，她每次都餓著肚子回去。
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來到了大閨女家，心想著借不來一百塊，能借到幾十塊也好，剩下的再想想法辦。
實在再不濟，家裡孫女多，用一個換彩就能把錢湊夠。
陳桂花正在縫衣服，院子裡孩子在玩鬨，吵的她腦殼疼，一抬頭就見到院子外站著一個人。
她看清楚之後，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娘，你怎麼來了？”
“桂花啊，娘這次來……”
陳婆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群小孩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問。
“姥姥，你給我們帶什麼吃的了呀？”
“姥姥，你已經很久沒來了。”
“姥姥，我想吃雞蛋糕，隔壁小明的姥姥每次來都會給他帶糖果和雞蛋糕。”
陳婆子一臉尷尬，她每次都是兩手空空的臉，兜比臉乾淨。
乾笑兩聲，“姥姥這次來得有些急，就沒帶什麼東西。”
其中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癟著嘴，“你每次都這麼說，彆人的姥姥都是給外孫帶好吃的，你都是從我家都拿走東西。”
“誰教你這麼說的？”陳婆子看向大閨女，“這熊孩子被你教壞了，居然敢跟長輩頂嘴，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陳桂花卻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沒有訓斥他，而是對陳婆子說，“娘，你吃飯沒有，鍋裡還有些剩飯。”
剩飯？
剩下的刷鍋水還差不多。
“吃過了，我這次來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找你聊，咱們進屋說。”
兩人進屋，一群孩子就趴在門口偷聽。
陳婆子嗬斥，“一邊玩去。”
一群孩子把腦袋縮了回去，並沒有走，沒一會兒，又把腦袋伸了出來，豎起耳朵偷聽。
陳婆子站起來趕人，孩子們跑了又回來，把陳婆子氣得夠嗆。
陳桂花隻是留意了幾眼，並沒有管，也沒說什麼，給陳婆子倒了一杯水。
“娘，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是這樣的，你哥哥惹了一點小麻煩，急需用錢解決，桂花啊，你能不能幫幫你弟弟？”陳婆子緊張的搓手。
“多少錢？”
“一百塊才能解決，我體諒你家庭條件不好，你借給我六十就好了，要不然五十也可以，剩下的錢我就算賣血也要湊齊。”
陳桂花突然笑了，“娘，你還不會被坑了吧，洪光惹了什麼事要一百塊錢？”
陳婆子解釋了一番。
陳桂花沉著臉，“洪光被你和爹寵壞了，都中年了還不省心，居然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娘，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這麼多孩子吃飯都成問題，這些年更是沒攢下一分錢，彆說是五十塊了，就算五塊錢我都沒有，五毛錢還差不多。”
低聲下氣半天，才借到五毛錢，陳婆子氣得站起來。
“陳桂花，你彆忘了你姓什麼，你姓陳，洪光是你弟弟，現如今他出了事，被人關起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你居然不擔心他，卻擔心錢，我真是白養你了！”
“我現在已經嫁人了，孫子都有了，我應該照顧的是我的小家，而不是一直補貼娘家，我如果這麼做了，那我兒媳婦學養補貼娘家，那怎麼辦？”
陳桂花也氣得不行，她娘心裡隻有弟弟，從沒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隻是替彆人培養了兒媳婦而已。
這是陳婆子的原話。
“我家這麼多孩子，張口吃飯都成問題，還有好多個排著隊上學，給你錢，那他們怎麼辦？你是他們的姥姥，有想過他們嗎？給他們買過吃的嗎？”
門口的孩子都站了出來，“娘，我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