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
睡得正香,梁誌強突然被刺耳的尖叫聲嚇得一哆嗦,睜開眼就見薑荷花坐在鏡子前,她正抓著頭發,聲音淒厲。
以為她出什麼事了,他掀開被子,穿著大褲衩光腳踩在地上,慌張的跑過去,“媳婦,你怎麼了?”
“頭發,我的頭發全掉光了。”薑荷花崩潰的抓著頭發,輕輕一拽,一手的頭發,她難以自製的放聲大哭。
梁誌強這才注意到她的頭發。
為了乾活方便好打理,薑荷花剪了一頭齊耳的短發,大概是遺傳,她頭發茂盛,根本看不見發縫,一隻手握不完,頭繩纏一圈有點大,纏兩圈又膽小。
可現在……
清晰可見的頭頂,甚至有一塊隻有零星幾根發絲。
他媳婦禿頂了!
“怎麼回事,之前掉頭發也沒這麼嚴重,為什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在這樣下去可能會光頭都有可能,一個大男人倒是還好,可一個女人光頭就……
“我也不知道。”薑荷花反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聲淚俱下,“自從難產之後我的頭發就一直掉,從幾根掉到十幾根,再到一把,這次直接掉完了,嗚嗚嗚,這副鬼樣子我還怎麼見人!”
桌子上盒子裡一小撮一小撮的頭發格外顯眼,單看有些少,加在一起足足是普通人頭發的總量。
每次掉頭發,她心痛得舍不得扔,就弄成一小撮放起來,不知不覺攢了這麼多。
這副樣子不好看是事實,梁誌剛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隻好安慰她,“彆擔心,還會長出來的。”
這話說的,他自己心裡都沒底。
這時床上的大丫和二丫揉著惺忪的眼睛坐起來,大丫“娘,你怎麼哭了?”
薑荷花怕嚇到兩個孩子,背著他們把腦袋埋進胸口,強忍著難受,“娘沒哭,大丫你聽錯了,誌強,今天我有些累不想做飯,你去做飯吧,大丫你給大丫穿好衣服就去幫忙。”
梁誌強歎了口氣,拿了一些糧食就去廚房做飯。
二丫笨手笨腳穿的慢,大丫幫她穿,她覺得娘今天有些不對勁,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就是沒休息好。”
“那你再休息會兒。”大丫連忙把二丫帶出去,把門輕輕的關上。
把人都支走,薑荷花才敢抬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梁老大需要去城裡上班,坐牛車需要一個多小時,為了不遲到,他天不亮就要出發,所以老大一家早就做好飯了,梁誌剛去廚房的時候,正好撞上他娘。
旁人都叫她四嬸,四奶奶,鮮少知道她的名字。
劉招弟。
聽名字,大家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咋你做飯,薑荷花呢?”劉招弟麵相不善,往他身後掃了一眼,沒見人,忍不住道“不是我說老二,你是個男人,要有男人樣子,做飯是女人的活,傳出去多掉麵兒,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笑話你,日上三更了還不起床,可真是懶婆娘,你可不能這麼慣著薑荷花。”
“娘,荷花她……身體不舒服,我就讓她再休息一會兒,以前都是她做飯,我做一次又沒有什麼。”
梁誌強覺得她娘太封建了,以前就交代過他和大哥說男人不能進廚房,“再說了,現在荷花賺的錢比我還多,因為她家裡的日子才好過些,她昨晚做很久的衣服才睡,晚起一會兒怎麼了?”
如果說是以前,薑荷花偶爾偷懶一次睡懶覺也說的過去,更何況現在她是家裡的經濟來源,因為她給城裡人做衣服,家裡增添了一大筆收入,也不是說燉燉有肉,每隔幾天就能吃到肉,他都圓潤了不少。
梁誌強雖然孝順,但還是明白事理的。
媳婦既要上工掙工分,又要給人做衣服貼補家用,時常熬到半夜,雙雙目都熬紅了,他看在心裡,也想幫忙可惜不會針腳功夫,就隻好另辟蹊徑讓她輕鬆一點。
“她努力賺錢是應該的,做飯也是應該的,不能因為賺錢而不做飯,兩個都應該做。”劉招弟覺得自從分家之後,梁誌強就沒有以前懂事聽話了。
以前什麼事都向著她,現在倒好,向著那個女人。
她心寒啊!
她兒子什麼性格她知道,肯定是薑荷花背地裡跟他說了些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才讓他變成這樣。
梁誌強覺得他娘有些無理取鬨,甚至針對薑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