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客廳,格林德沃坐立不安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不斷往樓梯處瞥。
手上的紅茶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樓梯處還是沒有阿塞斯的影子。
格林德沃沒忍住算了時間,心頓時高高懸起。
這超過他當年時間太久,久到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格林德沃坐立不安又等了一會,還是沒見到有人上來。
城堡裡,寂靜得像是隻有他一人存在,連窗外飛鳥都消失無蹤。
這樣宛如湮滅的死寂下,格林德沃終於等不下去了。
他重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向地下室。
快步穿過一層又一層的樓梯,格林德沃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果然,還沒走到門前,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格林德沃早年自己使用這個魔法陣時,血腥味遠沒有那麼重,甚至他活那麼久也沒聞過那麼濃鬱的血腥味。
他不敢想象,裡麵到底有多少血。
格林德沃的心沉了下去。
來不及思考,他一把推開那個搖搖晃晃的木門。
入目是遍地的鮮血,和倒在魔法陣中心、無聲無息的阿塞斯。
魔法陣還在散發著微光,一閃一閃的斷在相接某處。
看樣子是啟動到一半失敗了。
格林德沃視線掃過發光的魔法陣,又掃過阿塞斯身邊七零八落的空瓶,心裡暗罵。
見鬼!
怎麼還用了魔藥。
格林德沃快步跑過去把阿塞斯拉起來,抓起他的手。
阿塞斯的手和斯內普一樣,都是那種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
現在這雙優美的手血肉翻滾,斑駁刀痕橫隔其間,破壞了整隻手的美感。
看到傷口的那一瞬,格林德沃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甚至覺得跳動的心都快停了。
該死!這瘋子到底劃了幾刀。
他張嘴想罵,卻看到阿塞斯雙目緊閉,眼角隱隱露著還沒乾透的濕潤,混雜地上的鮮血,慘烈且枯敗。
罵罵咧咧的話全部卡在喉嚨,格林德沃如鯁在喉。
歸根到底,是他把這個孩子拉進來,阿塞斯後麵所遇到的一切,愛上不該愛的人。
都是他知道卻還選擇放任的。
為了他的阿爾。
為了最偉大的利益。
格林德沃臉色發白,枯瘦的手壓住阿塞斯手上的傷口。
傷口太大,血液從手指縫隙緩慢流出,染紅捂著傷口的手。
格林德沃抬起頭,心急如焚在周圍不斷尋找,視線快速掠過地麵。
他知道阿塞斯不會任由自己就這樣死去,一定會給他,給自己留一條路。
果然,在魔法陣邊上,格林德沃看到一根不屬於他,也不屬於阿塞斯的魔杖安靜躺在地上。
魔杖離得有些遠,似乎是被人匆匆丟出來,滑落到那。
接近黑色的杖身幾乎和地麵融為一體。
格林德沃慌忙起身過去拿魔杖,剛拿到魔杖就拚命往阿塞斯身上丟魔咒。
猙獰的傷疤在他的魔咒下,漸漸沒再滲血,也有了愈合的趨勢。
隻是傷口太大又太深,一時半會好不了。
格林德沃剛鬆一口氣,就注意到阿塞斯臉色依舊慘白得嚇人,沒有一絲血色。
安靜躺著的樣子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區彆,胸前起伏微乎其微,不仔細看都看不出。
血色?
格林德沃眼睛一瞪,突然想到什麼,俯身撿起地上的空瓶子,一個個聞過去。
他不算特彆擅長魔藥,但還是能勉強分辨出魔藥的種類和功效。
丟在地下的瓶子,大部分裡麵原來裝的都是補血的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