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藏著事和沒有藏事,到底不一樣,這次雖然沒有完全坦白,但也算坦白了一部分。
阿塞斯一覺醒來隻覺渾身輕鬆,神清氣爽。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斯內普。
昨晚看完報告,他輾轉反側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到現在還沒有醒。
之後的兩天,兩人的狀態差不多都是這樣交換的模樣,斯內普憔悴的活像得病的人是他。
阿塞斯又有些後悔了。
這樣下去他可能沒事,但斯內普絕對要步他後塵。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也許這位渾身上下都寫著嚴苛刻薄、冷漠的魔藥教授早已習慣用尖刺對待其他人。
以至於他並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方式去陪伴一個生病的人。
隻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儘量順著、不罵人來麵對。
這也就導致每次斯內普到嘴的嘲諷都會被他自己吞回去,然後絞儘腦汁換成不那麼傷人的話。
看到斯內普這樣,阿塞斯心疼。
他從來都不覺得斯內普的話有什麼難以接受。
嘲諷也好,安慰也罷,隻要是他說出來的,他都可以全盤接受。
他眼中的魔藥大師就是最好的,現在看到斯內普這樣壓抑自己的脾氣,他實在是受不了。
於是挑了個兩人都有空的時間,大早上的,阿塞斯拐帶越來越好說話的魔藥大師去禁林獨角獸山穀。
美其名曰散心。
獨角獸對他們的到來很是開心,嘩啦啦一大群圍了上來,柔和的銀色眼睛打量他們,對著兩人好一陣問候。
它們都是好心,態度也很好,斯內普並不覺得冒犯。
他不習慣這樣的社交距離,便把阿塞斯丟出來應付,自己在樹蔭底下好整以暇坐著看戲。
獨木難支,七嘴八舌的關懷劈頭蓋臉砸過來,阿塞斯花了十幾分鐘的口水,也沒有獲得一個獨處的機會。
看著信口忽悠獨角獸的阿塞斯,斯內普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阿塞斯會得這個病。
那天後,他找來麻瓜資料查了,獲病的例子沒有一個符合阿塞斯。
斯內普隱隱摸尋到一個答案的邊角,可是缺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使得答案始終不能成型。
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就是阿塞斯一直瞞著他的東西。
斯內普用指尖繞著發尾,思索怎麼從阿塞斯口中得到這個答案。
在辛西婭和克勞瑞斯的幫助下,阿塞斯終於從重重包圍中脫離出來,順利回到斯內普身邊。
“西弗,你竟然能‘見死不救’。”
他裝作委屈的控訴,身體卻毫不客氣在斯內普旁邊給他留出來的位置坐下,還試探的攬過近在咫尺的腰。
那動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斯內普斜睨著這個得寸進尺的人。
“你看起來樂在其中,況且不是你要來散心的嗎?”
“可這個散心是散你的心。”
阿塞斯沒什麼儀態風度地往後一躺,姿勢隨性,被他摟著的斯內普也跟著倒下,正好墊著他的手臂。
溫暖的陽光穿過樹葉間隙落下光柱,霧氣蒙蒙柔和了光,並不刺眼。
兩人並肩躺著,肩抵著肩。
初冬的陽光隻照到腳踝,暖意順著大腿蔓延全身。
阿塞斯斟酌了下要說的話。
“西弗,我知道因為這個病,你擔心我,但是我沒有那麼脆弱,你真的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委屈自己。”